垂著頭的大女兒。
「這……」大夫人一陣尷尬,一時之間倒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裴夫人、裴老爺,孟某在此再次向兩位提親,懇請兩位將琉璃嫁給我為妻。」孟應虎雙手抱拳,鄭重上前向兩人提出婚事。
「虎爺,你真是健忘。不是我們不將女兒嫁給你,而是琉璃早已親口拒絕你的提親,不是嗎?」裴夫人涼涼地說,沒好氣地瞪向不敢看她的大女兒。
「那是否隻要琉璃同意,裴夫人就同意這樁婚事呢?」孟應虎早看出她有意為難。
「是沒錯。但是琉璃,你可得想清楚才好,這畢竟是你當初一口回絕的婚事。」裴夫人端起小桌上的茶盅,輕啜了口熱茶,話裡有著明顯的警告。
頓時,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全望向裴琉璃,裴琉璃求救的目光投向爹和大哥,兩人同時低頭喝茶,當成沒看到。
裴琉璃看得出來,娘是有意刁難。知母莫若女,娘一定是氣孟應虎迷昏她後將她擄走。想也知道全家人在她失蹤後有多擔心,在接到她信時知道她人在孟府裡又有多生氣。信中她請家人先不要出麵,讓她自行解決,等了半個月,對一向急性子的娘來說,已屬不易了。
「娘,我和孟應虎之間的事,不是已在信中跟你說清楚了嗎?」
「有嗎?我隻知道我的女兒一夜之間突然失蹤,好好的一個閨女,莫名地被『請』去別人家作客,完全無視我們裴家人的存在,想來也不將我們裴家人放在眼底,這樁婚事又怎能同意呢?」裴夫人重重地放下茶盅,發出清脆聲響,霎時孟家人心底皆暗叫不妙。
孟應虎望著眼前怒視自己的目光,知道裴夫人是針對自己而來,看來想順利成親,得先得到裴夫人的同意才行。
「這件事情是孟某不對,不該一時氣憤琉璃故意拒婚才會擄走她。孟某在此以這杯茶向裴老爺和裴夫人賠不是。」孟應虎端起茶來,低頭向兩人鄭重道歉。
見狀,裴夫人心頭累積已久的怒火這才消退,問著坐在一旁的大女兒。「琉璃,你怎麼說?」
「請爹娘成全我們兩人的婚事。」裴琉璃明白此時不宜再賭氣,否則兩人婚事必會告吹。
裴夫人橫了女兒一眼,腦海裡陡然浮起當時大女兒仍昏迷不醒時那算命仙曾說過的話。
「令嬡今生與白虎有緣,白虎亦是她命中的貴人,才能助她度過這一劫,兩人命中注定有段姻緣。」
「罷了!你們擇日再過來下聘吧。琉璃必須先跟我們回去。」裴夫人就算再怎麼不願,畢竟這是攸關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也隻能妥協了。
「裴夫人,琉璃腳扭傷尚未過看大夫,可否明日再走?」孟應虎不想那麼快就和裴琉璃憤慨,能拖一時是一時。
「是啊!三位風塵僕僕趕來,我們尚未盡地主之誼招待,怎好再讓三位趕回去呢。」大夫人趕緊開口慰留。
「那就叨擾了。」這回出聲的是從頭到尾都沒開口的裴老爺,目光望向身旁的裴夫人,溫柔含笑。
裴夫人歎了口氣,也隻好點頭同意了。
大夫人趕緊叫下人準備兩間客房,就怕三人下一刻又反悔,心底著實鬆了口氣。
「裴老爺、裴夫人,我先帶琉璃去看大夫,先行告退。」孟應虎彎身抱起裴琉璃,大步欲離開。
「等等!虎爺,麻煩等會撥個空,我也有些話想和你聊聊。」裴琥珀對他笑得一臉和善,但那眼底卻毫無笑意。
孟應虎頷首,抱著裴琉璃,心底暗忖是自己低估裴家人了。
迎風閣
裴琉璃坐在床榻上低頭看著左腳踝包得像粽子似的,也隻能搖頭苦笑,明眸望著正在收拾藥箱的老者。
「章老,我怎麼也沒想到你這位前禦醫竟會跑來這孟府,成為孟家老五的師父。」
裴琉璃見到他不無訝異。上次她被迷昏帶來孟府時錯過與他相見,直到現在才見到孟繼允口中的師父竟是他。
章老撫著白髯嗬嗬笑開來,目光含笑望著她。
「我也沒想到能令一向冷峻嚴厲的虎爺犯起下藥迷昏人,也不惜要得到的姑娘,竟會是琉璃你啊。」
裴家與皇室太過密切,宮裡幾位禦醫幾乎都為裴家人看診過,自是十分熟識。
裴琉璃雙頰一紅,嬌嗔地低嚷:「章老,你就別再取笑我了。」
章老哈哈大笑,目光中有抹慈愛,語氣真誠地開口:
「虎爺的為人不像大家所說的冷酷無情,相信這些你都知道;在我落魄的時候,是虎爺收留了我,會與繼允成為師徒也是緣分。話說回來,我從未見過虎爺這麼在乎過一位姑娘,虎爺對你的心意大家都看在眼裡,很高興能夠喝到兩位的喜酒。你先休息吧。」
章老話一說完,便先行離開,正巧與剛踏進房門的孟應虎打了照麵,順便向他報告裴琉璃的腳傷情況。
「腳還會痛嗎?」孟應虎走到床畔落坐,長臂一伸,由後將她摟抱在懷裡。
「不會。對了,大哥找你談了些什麼?」裴琉璃順勢偎靠在他懷裡,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