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側耳聽著,心裏想,再來一個女兒,再不讓三春生了,再不讓了......過一會兒三春又是驚天動地一聲大喊,又是一陣嘹亮的啼哭,又有人喊道:“賀喜大人和夫人,是兩位公子。”
三位老人急慌慌要進去看兩位小孫子,延暉蹲在雪地上,既然是兒子的命,女兒不要也罷,總之三春不能再生了,就算她抗的住,我這命已嚇去半條,邁步往裏走時,就聽見三春又喊起疼來,眾人嚇一跳,接生婆忙請郎中進去,都生了又喊疼,萬一是大出血可就不好了,延暉剛落回去的心又提了老高,推開眾人就要往裏衝,聽到三春強硬說道:“不用郎中,還有一個,你們快看看......”
幾位接生婆遲疑著不動,怎麼可能,這輩子沒見過一胎三個的,還是堅持讓郎中進來,三春輕喘著:“還有一個,延暉......”
延暉堵在門口穩住心神,沉著臉擺出官威吩咐:“聽夫人的,快去看看,若有差池,拿你們試問。”
接生婆慌忙過去低頭伸手,過一會兒嚷起來:“老天爺,果真是......果真是三個,就快露頭了,夫人再用力,堅持啊,再用力......”
三春笑起來,本消弭的力氣又回來了,竟然是三個,她喊疼的聲音又大起來,又開始拔高,慌亂中誰也沒有想起讓延暉回避,延暉扶著門框,眼睜睜看著先是出來一個小小的黑黑的頭顱,然後是小小的身子,接生婆抱起來往腿間一看,小家夥哭起來,哭聲細細的,小貓一般,延暉心裏柔軟得滲了水一般,聽到有人說聲:“賀喜大人和夫人,是位千金。”
延暉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女兒托在手掌心,小心翼翼捧到三春麵前笑道:“三春,是女兒,咱們的女兒。”
三春瞪他一眼,指指另外兩個繈褓,虛弱說聲不許偏心,就昏睡了過去......
82皇商
州府後衙一下子多了三個小家夥,一個哭另兩個也跟著哭,他們一哭洞生就分外著急,屋裏屋外喊了這個喊那個,喊大家都來哄孩子,老二老三長得一模一樣,女兒就不同,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起生出來的,清秀纖細楚楚可憐,延暉捧在掌心裏,看著院子裏鋪滿白雪,就取名叫做初雪,然後才給兩個兒子取名,本想文雅一些,可又怕洞生委屈,索性看了五行八字,老二缺水就叫水生,老三缺金就叫金生。
三春醒來後,延暉正坐在床沿,兩手撐在她身子兩側,正好把棉被捂得嚴嚴實實,俯身看著她,眼神十二分複雜,柔情感激心疼寵溺嗬護焦慮,又夾雜著絲絲歡喜,三春半睜著雙眼回望著他,沒有說話,隻是一一品嚐咂摸著他雙眸中的情感,延暉的手撫上她的臉頰,輕柔得摩挲著,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辛苦三春了,這下我們有了四個兒女,三春答應我,以後就不生了,有這四個足夠。”
三春出乎意料乖順點頭:“都聽延暉的,這輩子沒這麼累過,全身骨頭都軟了,不過一下子多了三個,再累也值了。”
延暉笑起來,他的三春總是那麼樂觀坦蕩快樂,萬事總會想到好處,就如一尾魚一般,總是活潑潑得歡快得跳動著,不知疲倦不會厭煩,讓性子有些溫吞的他,總能感受到生活的熱烈奔放他的嘴唇貼在她臉上,喃喃道:“跟三春在一起真好啊,真好”
三春伸手摟住他脖頸,也不知他怎麼又犯了酸氣,隻是他說到了她的心坎裏,笑說道:“我跟延暉在一起也是一樣。”
兩人相擁著忘了今夕何夕,直到屋外有人說老夫人煮了夫人最愛吃的雞蛋麵條,才不舍分開,延暉端了托盤進來,扶三春靠坐著,一點點喂她吃,三春吃了兩大碗才說飽了,延暉笑說給孩子取好了名字,三春對兩個兒子的名字連聲說好,隻是女兒的有些猶疑:“初雪,聽著太纖弱了些,不如叫晴雪吧。”
延暉笑道:“好,就依三春。”
三個孩子中,晴雪身子最弱,三春決意親自喂養,裴老娘和陶家二老看著三個孩子也舍不得走,一直到過了春節。三個小家夥百日後,天氣轉暖,每次出去玩耍都浩浩蕩蕩惹人圍觀,快半歲時,晴雪因全家上下精心養護,反而長得比兩個哥哥更歡實,笑聲更爽朗,經常伸出小手去抓兩個哥哥的臉,兩個哥哥常常被她嚇哭。
又是一個寒來暑往,三個孩子都蹣跚學步,三春的店鋪又開了幾家,因生意興隆引得同行眼紅,有人察知是知州夫人在幕後掌管,在西陽郡散步消息,店鋪生意卻更加紅火,消息傳到西陽王耳朵裏,不由一聲冷笑,好啊,這個裴知州既不貪財又不好色,緊盯了三年也從不貪墨,卻原來縱容家眷做了官商,總算讓本王揪住他的尾巴,可以一雪當年的奇恥大辱。
因是親王密折,直接就呈到了禦案前,皇上一看皺了眉頭,本來極為看好這位裴知州,當年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派他到了蘆州,沒曾想一介書生在喬世安之事上立了大功,後又讓他到西陽郡,也是大有作為,不到半年就扳倒了西陽王,這幾年經過他的治理,西陽郡兵強馬壯足以捍衛西部邊境,百姓富足安樂提起裴知州都豎大拇指。
至於這裴夫人性子強悍,裴知州極為懼內也偶有耳聞,西陽王老實了幾年,這次膽敢上密折,定是言之有據,皇上提起朱筆,待要禦批令吏部徹查,皇後走了進來眉頭緊蹙,皇上看向她,她坐下來一開口聲音都有些發顫:“皇上,太子妃今日早產了,孩子雖已成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