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可視物的世界裏,明晃晃的刀沾上豔紅的血液,鮮血從刀背緩緩滴落,尚沾著主人的溫度。
濕氣逼人的雨夜裏,男人用刀背一下一下砍向懷中的女孩,溫熱的鮮血飛濺,汙了他的脖子與臉頰。似乎是想讓對方嚐盡痛苦再死去,他未曾使用過刀刃,哪怕是一下!
女孩雙目圓睜、目眥盡裂,眼裏劇烈的痛苦與求生渴望漸漸化為灰燼,最終四肢慢慢變軟,再不掙紮。
獵物沒了響動,他終於也停了下來,按住口鼻的手紳士般一鬆,懷裏的人應聲倒地,再無聲息!
可他卻沒有再做什麼,隻是拿著刀,進到廁所裏,隨手把沾滿血的菜刀放到洗手盆,開了水龍頭,掬幾捧水衝洗去臉上的鮮血,再把水源關上,重新出去。
那把刀被留在洗手盆裏,落下的水將殷紅的血液稀釋,點點粉紅濺上四周,在白色的陶瓷裏,如同暈開一圈圈粉色的丹青水墨。
男人重新回到屍體旁,他似乎習慣於夜間,不用點燈,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
在屍體前跪下來,他緩緩探出一隻手,用指背摸了摸女孩的臉頰,很有閑情逸致,即使隔著一層手套,也能感受得到屍體尚未冷卻的體溫。
他的手開始往下,視線跟著移動,黑夜裏發亮的眼睛露骨而悠閑,慢慢將女孩的製服衣扣一顆顆解開。
是夜,晚9點20,鄔安廣播電視台。
11樓3號廣播室,所有工作人員做好開播準備,電台內外電子鍾走向25分。
廣播室內的工作人員都已戴好耳麥,導播試音結束。
“好,倒計時……10、9、8、7、6、5、4…..”導播銷聲,高抬起手臂倒數最後3個數。
電子鍾跳到21點30分,3號室門燈牌亮起,顯示on。
有一隻細白的手熟練將台子推起,食指與拇指殘留細小的傷疤,疤痕雖淡,但肉眼也能看清;虎口與指腹隱約有些薄繭,但勝在手指細長,骨節分明。
片頭放出,這女孩緩聲開口,遊刃有餘:“晚上好,歡迎收聽《我不是旅人》,我是主持人時怛”
聲音幹淨而輕緩,像那長指撥琴弦,充滿質感與撫慰的力道,伴著片頭溫暖的音樂,絲絲密密鑽入人的心裏去!
這廂話音落,那廂助播開口:“大家好,我是懷音,感謝大家在同一時間準點收聽《我不是旅人》”
時怛:“今天沒有嘉賓,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隻有我跟懷音陪伴你們,希望諸位不要嫌棄得太明顯”而後推下片頭台子,音樂消失,隻餘下她的聲音,如同羽毛飄至無波水麵,泛起片片漣漪。
《我不是旅人》電台節目固定成員有三名,主持人時怛的旁邊是操控台助理,負責整理稿件、播出內容,並處理突發情況;坐在對麵則是助播懷音,這兩位每一場都在,而這一檔廣播節目有兩個時間段,由時怛與李利星分別主持。
逗號形的直播桌上,兩台筆記本安置在主持人與助理之間,一台與導播連接,一台接收實時留言。
時怛與懷音熱了場,進度條緩慢流逝,來到聽眾來電環節,陸續接了幾個有意思的連線,氣氛甚是詼諧熱鬧,直到緊隨而來的下一個來電。
“事情是這樣的,就三四天前吧我在你們官微視頻下留言,就是針對你們那段視頻說了幾個我的看法,然後從那天開始一直不斷有網友給我發那些帶有攻擊性文字的私信”
細眉一挑,時怛問道:“您說了什麼”
“也沒啥啊,你們不是發了一個一對情侶談婚論嫁了男方才知道女方曾經跟前任在一起七年多,然後男方接受不了選擇分手的一個視頻嗎,我就說這手分得好,沒幾個男人願意接手,大概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