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配合調查。”
“我們已經將兩個監控裏的人在警方數據庫裏做了一個分析,證實相隔一個晚上坐你的車出入學校的就是林琦歡,你還不老實交代嗎?”
而另一個房間,琦歡也正在被審問同一個問題。
“視頻裏的人是你嗎?”
“是。”瘦小的孩子張開嘴,眼神空洞。
“林承是你殺的嗎?”
這一個問題,她沒有回答,麵容麻木,仿似沒有聽到一般。
畢竟是未成年,警方態度沒有那麼強勢:“我們在你家的電閘箱裏找到了一個150毫升容量的空瓶。”
“裏麵還殘留少量的藍綠色液體,證實是百草枯,瓶身隻有你的指紋。”
琦歡還是沒有回答,麵上無人色,整個人失去了思想,猶如一具空殼在警局。
“10月3號傍晚6點21至6點57分,你家旁邊的菜市場監控曾拍到你在這個時間點購買了食材之後離開。上次去學校問你,為什麼說謊?”
而此時的陳浥征詢過警察,為自己得到一個聯係律師的機會。
女兒被提審,還在審訊階段,她的嫌疑尚未清除,尚在關押中——現在的她,不得不尋人求助!
警察為她開了關押室的鐵門,帶她到一張辦公桌前,陳浥撥打了一個號碼,是固話。
電話等待接通的時刻,她的手指一圈一圈絞著手中的電話線。
她已經不是進來時那樣還算健康的臉色了,被關押的這段時間,巨大的心理壓力壓得她體重急速下降。
她的眼瞼下早已布滿一圈濃重的陰影,眼袋沉沉往下掉,一張臉異常枯黃幹燥。
而臉下半部的皮膚掀則起一塊一塊幹皮,像一塊長年不經風雨、隻遭日曬的皸裂的土地!
電話通了,有人接聽,她迫切地張開粘在一塊的雙唇:“你好,我想找一下時怛時小姐。”聲音像芭蕉樹上結下來的半透明汁液,黏稠的、幹啞的。
電話那端的回複親切又禮貌:“請問您是哪位?”
她沉默了,微微一頓,最後又張嘴:“陳浥。”
而話音落,輪到那一邊傳來短暫的靜默,稍候聲音又起,不過多了些不自然:“好的,您稍等一下。”
這是《我不是旅人》節目組的聯係方式,她記不得時怛的私人號碼,憑著記憶,想起了聯係過自己幾次的固定電話。
時怛很快來到辦公室接聽電話,同事已經告訴她來電者是誰。
她知道對方此刻的處境,單槍直入:“陳女士。”
“時小姐。”她聽到聽筒裏那道溫和,又堅定的聲音,她張嘴回複她,聲音竟有些發抖:“時小姐。”
“您說。”
“我沒有認識的人,你能…..幫我找、找到一位擅長我這類情況的律師嗎?”
“我會盡力,可是您知道,距離您被拘捕的時間已經過去4天,已經錯過律師搜集證據的最佳時段了。”
“不是為我辯護。”
時怛忽然心一沉。
“為我女兒,”陳浥聲音絕望:“她今天在學校被帶到警察局了。”
電話裏一陣沉默,如果不是時怛輕微的呼吸聲,陳浥會慌亂地以為那頭的人已經不在了。
時怛最不願看見的局麵,便是這起殺人案,孩子也牽涉其中。
可如今,該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陳女士,我沒辦法向您保證什麼,但你相信,我會盡我微薄的力量。”
陳浥一直深陷黑暗裏,可是如今,此刻,這一道聲音像終年黑暗裏忽然綻出來了一點星光,它把黑暗撕開了一個洞。
即使渺小;
即使遙遠;
可是,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