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把兩份文案投出來。”她根本不信。
這次輪到李利星不悅:“就算你不滿,也不應該這樣下我麵子吧?”
“既然你的文案出彩,就給大家鑒賞鑒賞。”
“這是電視台的決定,不是你說翻案就翻案的。”
“兩份文案投出來,如果所有人都覺得你的比我的更好,我就認輸,我向你們所有人道歉。”
看她不饒人的姿態,組長臉色越來越難看:“好,既然你要看,那就看好了。”
“阿昇,把兩份文案放出來。”
聞言,昇哥隻好將兩份文案投到幕布上,眾人紛紛抬頭看,組長說道:“左邊是利星的,右邊是時怛的,誰更優秀,你們做個評判。”
當事人李利星抿緊唇不說話,她注意著時怛看文案時的表情。
漸漸地,那一雙沉如水的眼睛從開始的驚詫,慢慢轉變成嘲弄,一點一點加深的嘲弄。
她分明沒說話,可是那嘲弄就像一雙雙印滿泥濘的鞋底,把她也踩到藏汙納垢的地麵上,告訴她,她李利星也是這麼卑劣如泥土!
“看完了?你自己心裏也有把尺吧?”這話,組長是對著時怛說的。
她一語未發,直到把李利星文案的每一個字都嚼得稀爛,才滿含嘲諷地說:“這上麵,贏的就應該是我。”
濃眉皺得愈發深,組長就要開口斥,可是被打斷。
她看向那個女人:“李利星,我以為你的道德起碼會隨著年紀增長而有所改變。”
“但我高估你了。”她眼裏的鄙夷一覽無遺:“我不問我的文案你怎麼弄到手裏,但你告訴我,告訴大家,上麵的哪一個字,是從你李利星的手裏敲出來的?”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時怛,你不要含血噴人。”李利星拍案而起,氣得臉色漲紅。
她是氣的,那雙眼裏的鄙夷嘲弄深深刺激著她,就憑她時怛,就憑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孤兒,憑什麼敢看不起她!
“時怛,你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組長沒想到事態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一時間也接受不了。
“組長,你該問問你的好成員,到底是她手段低劣,還是我含血噴人?”
看向李利星,組長尚未發話,前者已經雙目含淚,悲憤控訴:“這是我寫的東西,每一個字都是我的成果,如果你們不相信,就當這次成績作廢好了。”
“作廢?換做以往,若這是你的東西,你隻會牢牢攥在手裏,退一步對你來說,永遠不可能。”她聲色俱冷:“你寫的東西,你背得出來嗎?”
“你…..”她噌地站起來怒目而指,氣得手指打戰:“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隻問你背不背得出來?”
她捏緊拳頭:“這麼長的文案,而且我一改再改,莫說是我,難道你的就背得出來嗎?”
一改再改?
時怛幾乎想笑出來。
“我的東西我自然背得出來。既然那是你的成果,請你把投屏關掉,完完整整地把它背出來。”
牙關緊咬,李利星發紅的眼眶緊扣著她,隻字未語。
“背不出來?”她冷笑:“那我來背。”
她轉臉過去,視線完全不看幕布,一個字一個字地將“李利星那篇”文案冷冷背誦……
李利星渾身冰冷,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同事們的臉色從疑竇,到驚奇,再一點點變成懷疑,懷疑鍍上了一層恐怖的外衣,那層外衣——叫蔑視!
懷疑是給她的,蔑視也是給她的!
讀到一半,時怛轉過頭,譏諷的眼神看著她:“還要我繼續嗎?”
組長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嚴厲的眼看向李利星:“文案到底是誰的?”
她的手攥成拳頭,像個冰冷的木偶一般直直地站在原地,塗抹豔麗的紅唇緊緊抿成一條堅硬的直線,沉默在會議室發酵。
許久,她終於聽到自己還在負隅頑抗的聲音:“就憑她背誦出來,為什麼就能斷定文案不是我的?”
“你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組長怒不可遏:“兩份文案遞交上來前誰也沒看過,這短短的幾分鍾內,你告訴我時怛是怎麼記下全文的?而你作為‘創作者’,倒是屁也蹦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