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啪唧從床上跳下,給人騰地兒,然後挪到兄弟邊上耳語:“她怎麼在這兒?”
也不知是否故意,總之這音量正正好能讓時怛聽個清:“我才要問你怎麼在這兒吧?”
“我在我兄弟這兒有什麼好奇怪?”
“那我在我男朋友這兒有什麼好奇怪?”她說這話時,解宋還站在她邊上幫她揉疼痛的部位,因是側對著孟格,半扭頭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自覺自己理虧的人氣焰有所下降,隻嘴賤地嘀咕:“我又不知道是她,誰叫她突然出現。”
時怛:“我怎麼知道床上的是你。”
“你自己不看怪誰?”
“烏漆嘛黑地我怎麼看得清?”
“那我也不知道是你啊,而且我怎麼記得是你先抱的我。”他再度來勁。
時怛爭不過,畢竟真是自己主動爬上去的,但心底很是不服氣,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硬是把淚花眨出來,一抬頭,可憐巴巴地望住自家男友。
孟格:“你別搞女人那招啊!”
似乎是為了讓敵手更氣,她直接當著對方麵上手攥著解宋腰間的衣服,用十分委屈的語氣問:“他比我重要嗎?”
孟格氣笑了,是要他也來這一招嗎?誰不會啊?
解宋十分配合:“你重要。”
“我比他重要為什麼你跟他睡一張床?”
“他不要臉地賴著,我趕不走。”
孟格:“………”
眨著霧蒙蒙的眼睛,她追問:“那你接下來是要跟我睡還是跟他睡?”
眼角直抽,孟格炮擊:“你是不是個女的?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她把頭從男友身前一探:“你有那臉說我嗎?屢次三番被仙人跳的人。”
一刀下去,孟格心口陣陣抽疼!
“我要求跟我男朋友睡怎麼了?怎麼了?”
把她的臉捧回來對著自己,解宋和聲哄:“你先回房,我待會過去。”
被冷落的人炸毛:“你有沒有搞錯?我還在這裏。”
被主人家回頭一巴掌拍在腦袋:“你腦子想的什麼汙穢的東西。”算是還了女朋友受的那一撞。
時怛起身,誌得意滿地瞅敗落的情敵一眼,安心回屋了。
等女友出了客房,解宋作最後叮囑:“安分點,天亮了走人。”然後提步就走。
他不滿,柔著嗓子學剛才時怛的聲音語氣:“老宋~”拉長的尾音還沒來得及收,啪一聲,一隻拖鞋正正甩到臉上去。
折而複返的解宋把掉下來的拖鞋穿上,出了客房,順手帶上門。
到了主人房,時怛已經坐到了一側枕頭下,腿上蓋著薄薄的被子,他走過去問:“還疼嗎?”
“不疼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各自錯開看向別處。
他一時也沒上床,氣氛跟在客房時完全是兩個樣。
時怛也隻是嘴上放放炮,先前潛入客房也是趁他睡著免了尷尬,現在大家都是清醒的狀態下同床共枕,不免開始緊張。
“那我、關燈了。”他站在床邊,說完這麼一句話就彎腰按下床頭牆上的開關,隨後掀開被子上了床。
眼前陷入漆黑一片,時怛順勢躺下,能感受到彈簧因他的體重發出細微的聲響與下陷,恍惚有種錯覺,自己那顆心,也跟著一道陷下去了。
睜著眼睛,她直勾勾地向上望著,黑黢黢的夜幕裏,閃爍著明明昧昧的瑩光。
雙方都沒有說話,時怛連呼吸都刻意放輕,這種極致安靜下,更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她嚐試著閉上眼睡覺,但毫無效用,隻覺耳畔呼吸愈發清楚深刻。
待得雙眼適應了黑暗,能隱約看見屋內布置,眼前卻有一道黑影劃過,她嚇了一跳,被一條鐵臂撈進懷裏,腦袋枕上胳膊,又是不見五指的暗幕——已被一個懷抱牢牢圈在了其中!
他把她攬緊,調整好她那邊的被單,輕撫兩下腦袋,下巴抵在發頂,闔上了眼。
時怛心跳加快,額頭抵在他鎖骨處,嗅到一陣淺淡的酒味,在鼻尖勾勾繞繞,似有似無!
她想起在孟格身上聞到的,明明以為是同一個人,一個略有不適,一個卻讓她本能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