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低沉的聲音讓已經絕望到幹涸出裂紋的心田裏滋生出一絲絲希望的甘露,潤了心房。
“你願意幫我?!”
戰息低頭看著一瞬間燃起希望的小臉,沉默片刻,道:“你喜歡那個半妖?”
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要思考這樣的問題,帶著不解歪了歪頭。
“我會根據你喜歡他的程度,考慮出多少力救他。”他在她對麵坐下,麵色平靜,看不出任何不妥。
看著他,零想起第一次見麵時,他就給她留下“不會撒謊”的印象,全因他眉眼間的清明。現在看,依然如此。於是她想了想,說:“小銳他是我的容器。”對這個男人沒有隱瞞的必要,也沒辦法隱瞞。
“因為他是容器你才喜歡他?”
“不、不是的。該怎麼說呢,或許因為他不像人類吧……”
零後麵的話戰息基本沒聽進去,她立刻就否認的態度讓他心頭剛出現的欣喜逐漸破碎。
“看著我!”零的臉被他捉住,語調中帶著薄薄的怒意,“我可以救他,但你要把黑尾送給我。如何,為了‘你喜歡的半妖’,舍得麼?”
“不”字差點兒就要說出口,可她忍住了,因為這回她沒有漏掉他說這些話時眼底的複雜和哀傷--零微微感到煩亂。煩的是隻要和他在一起總會牽連到自己的尾巴;亂的是為什麼他會露出那種表情?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或許上位的仙人都是很難理解的?至少她這個未成氣候的妖想不通。
騷亂之後,街市恢複如常,隻是街頭巷尾不時還會有人在寒暄時提到剛剛的黃毛鬼。
“估計不過半日,‘黃毛鬼’就能傳遍京都。”戰息依在窗邊,同樣是斜靠,卻不像泠銳那麼懶散,零覺得這個人的行為舉止總是很得體,挑不出半點毛病。
“想好了嗎?”他的目光忽然轉向她,零嚇了一跳,慌忙垂下眼眸,耳邊碎發在指尖繞轉著:那是一個很糾結很痛苦的決定,哪能那麼快就給出答案--她把眉頭擰地更緊,嘴唇咬地更用力。戰息見了,伸手點在她的眉間,揉:“這張臉不適合這種表情。”順手還拉了拉她兩頰,扯出一張苦巴巴的笑模樣,左看看右看看,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零拍掉他的手,捂住臉蛋眼裏全是哀怨。『不能發作呀,不能發作』她默默告誡自己,一門心思繼續苦思那個煩死人的條件去了。
戰息笑夠了,繼續扶窗而望,隻不過不是眺望街景,而是深深看著她。盡管不輕佻,可卻讓零覺得窘迫異常。察覺她的不自在,他別開視線:“對不起,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看你。”
“嗯?”零抬起一雙星眸,忽閃忽閃。
就是這表情,戰息想起什麼似的捏起她的下巴,眼中含笑:“人類常說好奇心會殺死貓,你要小心,別被其他人看到這副樣子。”什麼嘛,前言不搭後語。零一揚臉避開他的手指,使勁摸摸被他觸碰的地方,奇怪的熱度怎麼也散不掉,還迅速擴散到整張臉。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麼?”
“第一次?”當然記得,他要和她換尾巴,真可惡。
“不是在‘願崖’那次哦,”神色一暗,他發出似有若無的輕歎,“果然你忘光了。算了,看在半妖這次沒丟下你跑掉的份上,我可以先去救他。”
“那、你的條件……”
“當然要回答,”他挑眉正色,“不過我可以等,希望最後是能讓我滿意的答案。”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零嘟起嘴巴。
看著她一臉陰晴圓缺全寫在臉上,戰息勾了一下嘴角,轉開話題:“這兒的皇帝在深宮偷養乘黃,不少妖魔嗅到氣味來到京都。乘黃外形似狐,所以你絕對不可現出原形,免得惹上無端的麻煩,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