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有稍停片刻。但武當山距武漢畢竟不近,待得趕到江別鶴的家中,也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杜默兒在遠處的林中下馬。從側翼翻入莊中,不遠處的小屋,是江玉郎原本的住所,但那間小屋中,竟赫然亮著燈燭!閃爍的燭光,將個模糊的側影印在紙窗之上。杜默兒見之下便行認出,那屋中的人,竟然是花無缺!
遙遙傳來話之聲,想來那屋中除花無缺之外還有人,不過那人並非臨窗而坐,是以看不見他的人影。杜默兒微思忖之下便想起那是路仲遠的聲音。
但花無缺卻又怎會在江別鶴的家中?他又怎會與路仲遠在起?
杜默兒不明情由,隻是仔細聽著二人的對話……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在爭辯著什麼,杜默兒雖然距離小屋足有數丈,卻也能夠聽得清二楚。
隻聽路仲遠怒喝道:“直到現在還不實話!難道覺得路某不敢殺麼?”
花無缺冷冷道:“已經過許多遍……將小魚兒拘禁的,是名叫做‘銅先生’的武林前輩。”
杜仲遠冷笑道:“闖蕩江湖數十年,從未聽過‘銅先生’其人,定是杜撰出來的!總之,日不見到小魚兒,便絕不會放離開!”
花無缺冷冷道:“既然前輩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在下,在下也無話可。”
聽兩人話中的意思,似乎小魚兒被名叫做“銅先生”的人監禁,而花無缺卻是落入路仲遠的手中。杜默兒心知自己武功雖有進步,但卻仍不是路仲遠的對手。微沉吟,從懷中取出隻小瓶……杜默兒將移花宮的絕世輕功發揮到極致,如輕煙般地掠到窗下,打開手中的瓶蓋,頓時有股淡淡的辛辣氣息彌漫開來。
路仲遠聞到那迷[yào]的氣味,心知不好,立即摒住呼吸,但卻已經為時已晚。瞬刻之間便已覺得手足酸軟,強撐著身子,怒喝道:“是誰!”
杜默兒推門而入,塞粒解藥在花無缺口中,低聲道:“沒事麼?”
花無缺聽出杜默兒話語中淡淡的關切之意,不禁心中感動,含笑搖搖頭。那解藥神效無比,頃刻之後,花無缺已能夠如常行動。
路仲遠冷冷望著杜默兒,恨恨道:“想不到今日路某竟然被宵小暗算!”
杜默兒冷冷瞥他眼,環目掃房屋的四周,微微皺起眉,水袖拂,已將桌角擱著的香爐掃到窗外,又打開桌上的茶壺蓋子,向裏麵望望,取下發上的銀簪向內探,那銀簪頓時變得漆黑!
初冬的陽光即使再如何強烈,都令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江玉郎趕著馬車,車輪碾著青石板的地麵,發出轆轆的響聲……裏是個平凡的小鎮,幹淨的石板街,簡樸的房屋……懶懶的陽光照著小鎮唯的長街,條街上有間小小的客棧,裏也是小鎮上唯的客棧。那殘舊的招牌上寫著大大的四個字“悅來客棧”。
幾乎所有的客棧都叫做“悅來”,正如幾乎所有的妓院都叫做“怡紅院”……名字雖然起的俗氣,但廳房卻還算是雅致……擺著五六張幹淨的桌子,有兩張桌子上,坐著幾名客人,正在淺淺飲酒,低低談笑。兩人剛進門,便有位明眸皓齒、巧笑嫣然的綠衣少,姍姍走過來,嬌笑道:“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宿?”
在禮教嚴明的時代,即使在種民風淳樸的小鎮之中,用少充當小二的也不太多,杜默兒不禁多看眼,忽地微微皺起眉。
江玉郎道:“今日們就住在裏罷……”望周圍眼,道:“們還是去廂房用飯罷,裏人太多。”
杜默兒頭,與江玉郎同移步走到廂房之中,那名綠衣少隨進去,笑道:“公子,姑娘,們想用些什麼飯食?”
杜默兒隨手將門掩上,淡淡笑,道:“裏已經沒有旁人。屠姑姑也不必再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