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歲的老者擋在路中間,嚷著要見莫桑梓。
老者是範增的貼身管家,奉範增的命令前來找莫桑梓,莫桑梓讓老者領路,讓車夫跟著在後麵,老者一雙飛毛腿,行走如飛,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一處小山村,範增在村中養病。
範增病得很厲害,皮包骨頭,眼睛沒有光采,不停的咳嗽,喘口氣都那麼困難,看著這位垂死的老人,莫桑梓心生憐憫。
“範老先生……”莫桑梓恭敬的叫了一聲,道:“原來你沒有走遠。”
“老夫……能到那裏去……”範增咳嗽了一下,斷斷續續道:“隻要羽兒一天沒有統一天下,老……夫……死不瞑目啊。”
“範老先生,你何必執著呢?”莫桑梓憐於他的一片赤膽忠心,說:“你已經盡力了,幾乎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了,成敗自有後人定論,範老先生胸藏經綸,學府五車,無論是現在,不是千年以後,都為世人稱頌,有時候,敗者並不一定是輸家。”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不,桑梓隻是普通的女人。”莫桑梓斷然道:“隻是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裏,桑梓很痛苦,麵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或結果,沒有能力改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就好像桑梓無法讓死去的父母活過來一樣。”
“桑姑娘……”範增話語中帶著肯求。“老夫……這一生都是為了羽兒,如今……羽兒已聽不時老夫所說之話,老夫……”範增咳得更厲害了,拿出手帕捂著嘴,咳出一大口鮮血來,染了白帕。
“範老先生。”
“桑……姑娘……”範增氣遊如絲。“現在……除了你……沒有人救得了羽兒……老夫……求你……救救羽兒吧,即使……他不能稱霸天下,那就……讓他平安的活著……”
“範老先生……範老先生……”莫桑梓見到範增的眼神越來越黯淡了,上前握住他那雙枯瘦的手,急急道:“範老先生,你休息下。”
“你……要答應我……”範增緊緊抓著莫桑梓的手,拚盡最後一口氣,緩緩說道:“老夫……死後,隨便挖個坑葬了,不要……告訴……羽兒……免得他分心……”範增眼瞪著大大的,吐出一大口鮮血,大叫了一聲,“羽兒……”手立刻變得冷涼無比,悄然滑下。
“亞父……亞父……”項羽從惡夢中驚醒,冷汗直流。
“霸王……怎麼了。”虞姬也醒了。“做惡夢了。”
“本王夢見亞父血淋淋向自己撲來,嚇出一身冷汗。”
“霸王……”虞姬依偎在項羽身邊,輕輕道:“亞父就像是你的父親一樣,他做什麼都是為你著想,如今這一去,必定萬分傷心,霸王,把亞父請回來吧。”
“亞父已經年老,經不起折騰了,也該安享天年了,過些時日,打了勝仗,再去拜訪他老人家,很晚了,愛姬,快睡吧。”
虞姬順從的躺了下來,緊緊靠著項羽。
夜色茫茫,劉襄騎著快馬追蹤著莫桑梓,沿著車輪印子一直追到一處小村,一眼看到了停在草屋外的馬車,將馬拴到隱蔽處,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月兒和劉章大眼瞪小眼,仿佛前輩子是仇家一樣。
“王八蛋,你再怎麼做,也休想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月兒道:“就憑你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想跟我們大大出手,真是做夢,你這麼做,反而更連累你大哥。”
“臭女人,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本王孫是不會那容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