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細心的差役也如此詢問過打更的人,從他哆哆嗦嗦的回答中可以聽出除了屍體他還看到了另外的一些東西。
女子死得很慘,傷口遍布身體,切劃的人簡直就是把她當作了雕刻的工具,而且在打更的人出現的時候,那個凶手還在她的背後雕花,尖長指甲深深地刺進了女子雪一樣白的肌膚裏——青色的臉,長出嘴巴的白色獠牙,血紅的眼睛——簡直和雲九鎮早先就有的傳說中的夜鬼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聽打更的人盡管不停哆嗦,可那依舊繪聲繪色的敘述弄得差役渾身發毛。
隔天的早上,夜鬼殺人的故事就在雲九鎮傳得沸沸揚揚。
真正讓全鎮的人都跌落進恐懼的深淵的,還是在第七天的晚上。
自從七天前打更的人被那個鬼嚇病了之後,這雲九鎮上的夜晚就消停了幾天,那些愛在晚上撒撒酒瘋鬧騰鬧騰的人們都不敢出門了。不過,人是很健忘的,一連幾天都沒有事發生,官府晚上又派了好多的衙役巡查,一些個膽大的不信鬼神的家夥就又開始放縱他們的行為了。
在發生那起案件之前,宿香樓是同百花樓齊名的香豔場所,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在夜間營業的。出了幾日前的那個案子後他們這兩天晚上的客人來得少了,生意自然就不太好了。媽媽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在一個客人要求帶走他們這裏最漂亮的花魁一晚上的時候,媽媽的臉色還是猶猶豫豫的,可在看見了那個用麵紗遮住了麵容的客人放到她手中的銀票的時候,媽媽的笑容就變得有點諂媚了。
“好說好說,您盡請帶人走,我這兒的姑娘,那是沒的說的。”
那天晚上被帶走的花魁,一直到第三天都沒有回來,眼見著事情瞞不過去的媽媽報了官府,出動了所有的衙役全鎮搜索,在她失蹤第五天的白天,就在鎮外的破廟裏找到了她的屍體,同樣的渾身□,同樣的滿身傷痕,比上一個女人更加淒慘的是,她那張漂亮的臉孔被徹底剝走了。在場的官差們差不多都吐了,還是顫唞著的媽媽憑著她身上的胎記把她給認了出來。
宿香樓由此關門大吉,有不少的姑娘到了花百裏那裏,玄翎可以感覺到花百裏這家夥雖然沒有說過,在心裏還是暗爽了一把的。
官府為此徹查了全鎮的人口,可惜,什麼線索也沒有找到。明麵兒上是說缺少線索,暗地裏也有不少的官差徹底信了打更人夜鬼的傳說。
傳說裏,那夜鬼是陰曹地府逃出來的夜鬼,專門殺掉那些年輕美貌的女子,隻因她們擁有它沒有的花容月貌。
更恐怖的是,在第一個案子和第二個案子之後,第三個和第四個受害人都是死在了自己家中自己的房間裏,而她們的家人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第五宗案子,還是個被官府隱瞞的秘密。不為其他,夜鬼的目標似乎已經從年輕美貌的女子擴到了年輕俊朗的少年,死去的,是當地一位官員的孫子。
事態一再擴大,感受到威脅的官府向上遞出了文案,希望能得到其他地方的幫助。而在他們等待增援的時候,先行到達的,卻是為皇上選妃的官文。
或許是因為那種從皇城裏透露出來的威嚴也震懾了鬼怪,一連兩個月,每隔七日便要禍害一人的夜鬼竟然都沒有再出現。人們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又能過回原先的生活了,捉拿那個製造了血腥案件犯人的責任在官府,捉拿闖過界限禍害百姓的鬼怪的責任在有道行的道士或和尚身上,和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還真沒什麼關係。
正好了,這次的選妃能用喜慶和熱鬧衝淡他們的恐懼。不得不說,官府的公開選秀正讓民眾逐漸走出害怕的情緒當中。
“夜鬼?”時醉陽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