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憂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我怎麼覺得一陣陣頭暈呢。”
“說什麼胡話。”他端著一隻青花白底瓷碗走到了床邊,“壯得跟頭牛犢子似的,還有的活呢,你這隻不過是餓的。”
你才是牛犢子呢!
她真是好想懟回去,如果她現在沒有受傷的話。
見她神情,夜重華便知她定是在心裏罵他呢。“起來吃點東西。”
深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夜無憂十分順從的任由他擺弄,在他的一點點的挪動下,成功倚到了床頭。
夜重華在她背後放了一個靠枕,便端過了那隻碗。
夜無憂瞄了一眼碗裏麵黑乎乎還散發著某種異樣氣味的東西,忍不住出聲問道,“我才剛醒,就給我喝藥啊?”
夜重華拿勺子的手一頓,“你看這是藥嗎?”
“不是藥,難道還是粥嗎?”說完莫名覺得好笑的夜無憂,小幅度的笑了起來。
隻是在她看見夜重華越來越黑的臉色後,一下子止住了笑。
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不會,真的是粥吧?”
“黑榆米粥,對你傷口有好處。”
恩,這算是對這碗粥的顏色作了解釋,可是……這味道呢?為何她聞不到一絲米粥的香氣,還有一種燒焦的味道?
看了眼她為難的模樣,夜重華欲收回手,“不想喝算了。”
夜無憂大舒一口氣,“那快給我換一碗別的。”
“別的?”夜重華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似笑非笑,“沒有別的,隻此一份。”
她臉上的笑一下子垮掉,他一定是在逗她。
一種名為憤怒的東西自心底緩緩升騰,夜無憂攥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大喝一聲,“拿過來,我喝!”
夜重華忍住笑,將粥碗遞到她麵前。
夜無憂欲哭無淚,“你真的要我喝它啊……”
其實夜重華真的沒有騙她,夜王府所有的黑榆米都被他一上午試驗完了,而現在他手裏這碗粥是經他試驗之後僅存的碩果。
看出她是真的不想喝,他收回手,“一會兒給你換別的粥喝。”
夜無憂不經意看見夜重華右手繃帶上沾染的黑色鍋灰,她心下一動,“算了,我太餓了,不想等了。”
她從他手裏接過碗,連勺子也沒用,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原本是為了減少一點兒這碗勉強能稱之為‘粥’的東西對她的折磨,隻不過她喝著喝著便發覺它雖然顏色不佳,氣味不好,但是喝起來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長時間沒進食,夜無憂也是餓極了,一碗粥很快見了底,她舔了幾下嘴唇,眼巴巴看著夜重華,“還有嗎?”
他不知怎的,就顯出幾分驕傲之色,“你才剛醒,不宜進食過多,喜歡吃的話,晚上我接著給你煮。”
聞言,夜無憂暗暗鬆一口氣,又恍似明白過來一樣,“這粥是你煮的啊?”
夜重華壓下驕傲之色,換上自矜內斂,“咳,隨便一煮。”
夜無憂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衝他豎起了大拇指,“殿下不愧是殿下,這隨便一煮就比平常人煮的好喝。”
果然,她就瞧見他嘴角壓也也不住的笑意。
如果說幾句好話就能讓他如此開心的話,那她便說說又何妨?
隻是到了晚上,夜無憂看見那一盆和中午一樣的粥被夜重華命人搬到她麵前之後,她隻覺得胃裏隱隱作痛,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叫你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