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兄妹之禮相待,就算她能,被他胡搞蠻纏一番也要投降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離得遠遠地,再也不見麵。
單就為了想像兩人分開後的生活,她已無法抑製地哭了一晚,以後誰來寵她、逗她笑,誰來關心她三餐吃了沒、睡得好不好、衣服有沒有穿暖?
她好不容易嘗到了愛情的滋味,倘若連這份愛都不是愛的話,那麼以後她還怎麼相信世間真有愛情,她的心在離開他的那一瞬間將成死灰。
「好好好,我是鼻涕蟲,都是我不好,惹你傷心了。」知道她嘴硬,他也不跟她辯。「總之,我不會離開你,就算我老爸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我也不會放開你的。」她怎會不明白他的心,「但萬一我們是兄妹……」
柴子夜將昨晚她母親種種不自然的反應告訴盧森。
「兄妹又怎樣?」盧森像是早就考慮過這層可能性,仍一派沉穩。「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就算是兄妹,我還是愛你、還是要娶你,他們都不是我,不能替我承受分離的苦就沒有權利告訴我該怎麼做。」
「亂來……」她破涕為笑,又忍不住要指責他的任性妄為。
但,他的堅定給了她無限的安慰,她自認灑脫,什麼都無所謂,可比不上他千分之一,他是當真願意為她捨棄一切,就算扛上罵名。
知道這一生中有個男人如此愛她,柴子夜真的明白了何謂「滿足」,再也無所求了。
「子夜、子夜!」
這時,門上突然響起急促拍門聲,屋裡的兩人相視一眼。
「好像是我媽的聲音……」柴子夜臉上浮現懼色。
她母親除了她剛搬進來時來瞧過一回,這麼多年沒再來過,莫非今天來也是為了阻止他們交往?
柴子夜記得當時提起盧父要兩人分手的事,母親也二話不說表示不贊成,可她明明十分中意盧森的。
盧森前去開門,柴母見到他愣了愣。「你在?」
「阿姨。」盧森嘴甜地叫了聲。
「媽,什麼事,怎麼那麼急?」
「我昨天一夜沒睡,都在想你們倆的事……」柴母踩著三寸高跟鞋,姿態優雅嬌媚地進門。
柴子夜一聽,膽顫心驚,母親隱瞞了近三十年的秘密,就要揭開真相了嗎?
「盧森,你在也好,把你爸叫來,就說我找他,要談談我跟他之間的事。」
「好……」盧森見柴母繃著一張臉,事態嚴重,連忙打電話給父親。
然後柴子夜和盧森兩人並肩坐在客廳沙發中,什麼也不敢多問,隻揪著一顆心,感受此時風雨前令人窒息的寧靜。
等待的心情最令人折磨,尤其等待而來的又是福禍未知的結果,那心情尤其忐忑。
約莫一個小時後,盧森的父親到了。
當他一進門看見柴母,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知該怎麼擺放的四肢,一個年過六十,叱吒風雲、見過無數大風浪的男子,竟瞬間變成了十八、九歲,青澀彆扭的男孩。
「千慧……」盧父輕柔地喚了聲,聲音裡的愛意有如巧克力般濃鬱得化不開。
柴子夜和盧森相視一眼,都做了一個不祥預感的表情。
「叫什麼叫?我八百年前就不叫千慧了!」柴母霍地從沙發中站起,凶巴巴地應道。
柴子夜長這麼大沒見過母親如此潑婦罵街的形象。
盧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縮了縮肩膀。「這麼多年了,你還生我的氣……」
「沒錯,我是生你的氣,但是和八百年前我們之間的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淨往自己臉上貼金,還以為當年我是為了氣你才同別的男人交往,以為我對你由愛生恨,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作你的春秋大頭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