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段(2 / 3)

這一聊,聊到過了掌燈時分,用過晚膳之後,李鳳雛才捨得離開。

「天啊,嚇出我一身冷汗……」他前腳才踏離,鸝兒立即軟倒在榻。

「冷?」冉凰此沒心眼地看了眼殿內的火盆。「應該還好吧,我不覺得冷。」

「這不是冷不冷的問題,而是攝政王在笑!」鸝兒沒好氣地橫她一眼。

她皺起眉。「笑?有什麼不對?」他笑起來很好看的。

「你沒聽過,攝政王都是在談笑間殺人的?」

「那是傳聞,他在我麵前笑過那麼多回,我到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是啊,連我都不懂,怎麼你到現在還能安好無事呢。」鸝兒用力歎口氣。「剛才聽攝政王提起你竟然在宮裡的樹上繫絲帶,我都快嚇瘋了,若是查辦出是你,你就等著被斬首示眾吧!」

「真這麼嚴重?」冉凰此扁了扁嘴。「就算招了冤魂又如何?」

「你到底是打哪來的,怎麼會連這麼點宮中規矩都不知道?」鸝兒一歎再歎。「聽說,以往後宮妃子惡鬥,皇子慘死,有妃子思子繫上瓔珞,結果卻招來冤魂,所以宮裡才有了這個禁忌。」

「是喔。」冉凰此聞言,也忍不住跟著歎氣。「怎麼會為了立儲君就搞成這個樣子?」

依稀記得,她好像聽李鳳雛說過後宮是個牢籠,裡頭住的都是生禽猛獸,殺人的功夫比他還要更高一籌。

忖著,她不由得垂下眼。那應該是她喝醉那晚,他說的吧?說得雲 淡 風 輕,但唯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明白那箇中滋味有多悲哀。

「後宮就是如此,今晚你沒聽攝政王教了雋兒一些法子嗎?」鸝兒回想著,笑了。「我原以為攝政王要殺雋兒呢。」

冉凰此猛地抬眼。「他既要教他,又怎會殺他?何況,雋兒又沒怎樣。」

「攝政王殺人需要理由嗎?」鸝兒迷濛的大眼直瞅著她。「他教雋兒如何防範,變相地承認了他確實如傳聞說的,是被狸貓換太子的皇族,我怕他是在試探,但如今他什麼事都沒做,看來真是在幫雋兒呢。」

「攝政王不是那麼壞的人啦,他若真狠毒,我早就死一百回了。」聽見關於李鳳雛的流言,她總忍不住想為他平反。「他是不是皇族,其實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對不?」

「嗯,我對他有些改觀呢。」

「對呀。」冉凰此用力點頭,誇他,就像在誇她似的,讓她覺得開心。

鸝兒勾笑看著她。「你從沒怕過他呢。」

「初見麵時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要怕,知道他是誰時,怕也來不及了,接下來,我就豁出去啦,久了,也不覺得他有什麼好怕的。」也許該說,他從沒讓她產生過她的生命危在旦夕的感覺,所以就沒有那麼強的壓迫感。

「那是因為攝政王對你是特別的。」

她一愣。「會嗎?」

「你也許沒發現,但後宮的人應該都發現了。」鸝兒懶懶地倚在屏榻扶手,神情有點為難。「你不懂宮中太多規矩,攝政王全都替你扛了,若說你對他而言不夠特別,他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冉凰此還是一頭霧水。「他幫我扛了什麼?」

鸝兒不禁笑了。「你要是沒發覺就算了,我怕你察覺他的好,心就要變了。」

他的好?垂下長睫,冉凰此發現心頭還暖暖的,被他牽了一個下午的手,直到現在也還溫熱得很,那熱度恍若滲進了皮膚,鑽進了血液,幻化成毒,讓她整個人恍惚了起來,現在還很不能平靜,心頭還在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