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餘,這麼大的事,豈是如此作法!」他不信!不信!每日他都浴血在地獄裡,憑著要回朝的信念,憑著要回朝質問她為何背叛的怒焰,才能讓他踏過一具又一具的屍體,為何他好不容易可得償所望,她卻已經……死了?!
「皇叔不信,朕也沒有辦法,皇叔想殺,就殺吧。」緩緩閉上眼,李雋一臉無謂。
李鳳雛瞇緊的眸迸裂騰騰殺氣。「想死也不用這麼急,本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太後染上急病,死後已火化。」
他瞇緊的黑眸更加抽痛。「本王不信!哪一種急病?禦醫呢?傳禦醫上殿,本王要親自審問!」
不可能!皇朝二十年裡根本未曾聽聞什麼急病瘟疫,那女人豈可能死得如此莫名?
他暴咆著,怒眼猩紅,走向殿外。「把禦醫給本王帶上殿!一刻鐘內,本王沒見著禦醫,就殺了你們的皇上!」
殿外長廊尚有幾名忠心太監守著,聽見這話,全都一窩蜂地跑了。
麵向殿外負手而立,李鳳雛心跳狂了,呼吸亂了,抽緊剛毅的下巴,忍住體內狂亂找不到出口的暴動,僵硬地站著。
「王爺。」站在李雋身後已久的娥常淡淡出聲,沒了以往的笑顏。
他緩緩回頭,落在娥常蒼白且消瘦的臉上,她走上前,手上捧個玉甕,跪下,心底的不安瞬間升至最高。
「這是太後的骨灰。」
娥常的一句話像突襲的火藥,炸得李鳳雛連退數步,瞪著那玉甕,好似瞪著什麼毒蛇猛獸。
娥常是他派留在冉凰此身邊的親信,她不會騙他,再見她麵色憔悴,可見是多日無好眠,那麼……凰此,真的已經死了?!
瞬地,腳下像破了大洞,扯著他的魂魄直往下墜,他的心在重震幾下後,趨於平靜,有如停止跳動。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殘忍地利用他再背叛他,而後逕自死了,竟在他身於邊防時死了?!
「王爺,禦醫來了!」以小順子為首的太監們,將杜禦醫給扛了過來。
李鳳雛抬起森寒似妖的眸,一瞬也不瞬地瞪著麵色如紙的禦醫。「太後……怎麼死的?」
「回王爺的話,太後是因不明急病而走的。」杜禦醫伏跪在殿外,抖得厲害。
「什麼不明急病?」他步子潛移,繞著他緩步團走。
「就、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的急病。」
「抬眼。」
「……下官不敢。」
杜禦醫伏得更低,恨不得就黏在這青石板上永不分離。
然而,下一刻,他被一隻蠻橫的手揪起,喉口被緊扣住。
「沒用的廢物,你是用這隻手診太後的脈嗎?」李鳳雛恍若失了心智,笑得教人不寒而慄,輕輕扣住他的右掌,狠勁微使,五指立刻應聲而斷。
可憐杜禦醫連叫的力氣都沒有,喉口被鍞,臉早已漲成豬肝色。
「廢物……還活著做什麼?」他眸色妖野地注視著手中人轉紫的臉色,掐在喉口上的指尖就幾乎要徹底貫穿他——
「王爺,太後說過不希望你濫殺無辜!」娥常並非頭一次見識主子殺人時的狠態,但如此教她發毛的還是頭一遭。
李鳳雛聞言,不由得放聲大笑,每一聲都從胸腔狠狠擠壓出,在笑意乍停時,杜禦醫也已無生息,隻因他連頸骨亦被折斷。
李鳳雛回頭,眸色瘋狂地咆哮,「她不愛本王濫殺無辜又如何?本王偏是要殺!殺盡皇朝裡的每個人!她若是有本事,叫她回來阻止本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