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啊怎麼一點禮教都不懂?”明夫人眉高眼高,瞧不起商人出身的李旭淵,自然也一併瞧不起他的兒子。
畢竟眼前的時代,士農工商,商人為末席,賺得再多,有的隻是銅臭和私立,自然比不上為民喉舌的官。
李彧炎濃眉微揚。“明府的夫人,你可知道你身上穿的織錦綾,頭上差的螺鈿金釵,頸上掛的明珠鏈,都是我爹的馬隊和船隊從各國帶回的?要不是有我李家商隊,你這官夫人的行頭能這麼富貴逼人?”
明夫人聞言,臉色愀變,橫眉豎目,卻有說不出半句話,隻能悻悻然地瞪著他。
李彧炎不以為意地哼了聲。他本就是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發現有人瞧不起他爹,他這張嘴更饒不了人。
“夫人,別說了,讓彧炎瞧瞧小滿。”明世遠趕忙打圓場。
明夫人惱火地把嬰孩丟給他,扭頭就走。
“小滿?”李彧炎探頭瞧著他手中的女娃兒,驚見她的額麵竟有鳳凰圖騰,在仔細一看,那鮮豔的紅,不像是打娘胎出來的胎記,反倒是像極了——“這該不會是刺青吧?”
他和他爹去過許多地方,見過很多特別的風俗民情,自然也看過有些西域部落喜歡在額麵彧身上刺青,以代表身份。然而,射日皇朝並不時興刺青,更何況刺青的還是個這麼小的女娃兒。
“彧炎懂得真多。”明世遠贊許地看著他。
“明叔叔,小滿才滿月,這刺青要是處理不當,可是會染病的。”
他小大人的口吻,讓明世遠會心一笑。“放心,明叔叔會注意的。”
李彧炎沒多說什麼,隻是直盯著那鮮豔的圖騰,那是鳳凰頭尾團起的圖案,是常見的吉祥圖騰,特別的是,在鳥喙底下似乎有個月環印,顏色是紅的,卻不怎麼鮮豔。
“明叔叔不是說過鳳凰來儀的事,不該讓大家知道?為什麼還要讓小滿刺上鳳凰?”有時他真覺得大人之間很麻煩,很多事明白講開,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卻老是愛瞞愛騙,搞得大夥愛算愛計量,真麻煩。
“那是希望鳳凰可以保佑她。”
突來一抹陰影擋去光線,伴隨著低沉的嗓音,讓李彧炎抬眼看去。
來人他認得,是明叔叔的妹婿,而他牽在手裏的小男童則是他的兒子。這些年他不常在銜月城,但因為爹和明叔叔交好,每回他們會銜月城時總會到明府串門子,他曾遇過這個男人帶著明叔叔的妹妹回府省親。
如果他沒記錯,他應該姓上官。“上官叔叔。”他禮貌性地喚了聲。
“你這孩子記性真好。”上官遼勾笑,過分俊美的五官讓人瞬間失神。
李彧炎微揚眉,低問:“鳳凰來儀,不都說了可以保她未來大富大貴,再不然也是吉祥如意,又何必把鳳凰刺在額上?”他聽爹說了,鳳凰降臨哪戶人家,必定會收到神獸眷寵,但這話要是傳出去,隻會讓想要平穩度日的明叔叔受盡別人的算計,甚至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他半信半疑,隻覺得太荒唐,但是爹說得很認真,姑且不論真假,不管怎樣,他都不希望明叔叔家破人亡,所以這件事他會保密不說。
但如今的刺青,又讓他覺得相當矛盾。
“不,這孩子的命是乘鳳凰而來,乘鳳凰而歸,把鳳凰刺在她額麵,就當是鳳凰就在她身邊,日後鳳凰再臨,就不會帶她走。”
“上官叔叔,鳳凰可不是日日年年都能見到的尋常家禽。”
“可不是?但總得要信其有,是不?”
“那倒是,把鳳凰刺在她額上,也許鳳凰真能保護她一輩子。”李彧炎終於接受了這番說法,抬手輕觸女娃的頰,那出關吹彈可破,柔嫩得比剛蒸出爐的包子還要細軟,教他玩上癮了,忍不住按了按又掐了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