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回擁他,但她不能,隻能佯裝入睡,偷偷貪得一些他懷中的暖,嗅著他熟悉的氣味。
她很累,真的很累。
哥哥是當皇上的料,她卻不是當皇後的料。
她什麼都不會,隻會扯他後腿……
翌日醒來,明小滿一張眼便見李彧炎神清氣爽的坐在床畔,揚開柔情的笑。
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在恍惚之間撲向他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嚇得退向內牆。
原以為她會一夜不成眠,然而在他的懷抱裏,她居然迅速睡死,還是這些時日以來睡得最後的一夜。
“朕找你一道用膳。”
“差人告訴月盈一聲便可,你……不用特地到這裏告知。”她發現他換上了沉紫色鑲毛邊錦袍,長髮像往常一樣束環,不再戴冠,俊目豐神,看起來神采奕奕,像是沉浸在某種喜悅。
“朕已經差人將早膳端來。”
“鳳皇與其紆尊降貴的伺候我,為何不趕緊回宮?”趕快回去,也許還有機會可以改變什麼,畢竟朝中還有淩和烏靈,以及許多受他倚重的大臣。
李彧炎狀似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待會吃完早膳後,陪朕到北驛的市集走走。”他說著,擰起一旁金盆裏的濕手巾,輕拭她的臉,順著她秀美的眉,滑下她秀潤的鼻、分明的棱唇,再牽起她的手輕擦著。
明小滿望著他的手,冷聲道:“……月盈必須趕緊回程回泰漠。”在她有孕在身時,哥哥總是每日幫她擦臉擦手,伺候得非常周到,但現在她不能眷戀了。
“不,你要待在這裏。”
不容置喙的口吻和獨斷放肆的用詞,讓明小滿錯愕抬眼,對上他眸中的霸氣。
她低估了他的情癡。
一個願意和她生同寢、死同穴的男人,怎麼可能在沒喚醒她的記憶之前放她遠行?他根本從一開始就打算將她束縛在身邊,不讓她從眼前離開!
“我……”
李彧炎淡聲打斷她未竟的話,自顧自地說:“雖說北驛的市集比不上皇城,但是珍奇古玩不少,尤其是來自各國的雕飾物品,甚至是雕版、離柱,甚至是版畫……”
“我要回泰漠!”她抽回手,氣惱的吼。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她隻是一個玄人,一個比豬狗還不如的玄人,為何他寧可棄天下而守護她?難道他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都仰仗他而活?少一個她,有什麼關係?
李彧炎不氣不惱,淺啜著笑,“沒朕的允許,你哪裏也別想去。”
“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我是泰漠太子侍妃,你不可以軟禁我!”她掀被起身,卻被他強壓在床上。“放開我!”
她怒不可抑,氣自己竟將他束綁的如此徹底。她不信他壓根沒發覺穆納嶽的異狀,然而他卻寧可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他隻是神情哀傷地注視著她。“你怨朕也好,恨朕也罷,朕決定的事,誰都更改不了。”
“我討厭你!”
“那又如何?”她的話語如刀,殺進他的心坎裏,痛著,他卻寧可痛也要得到她,就像辟邪典那一晚。“討厭吧,憎恨吧,朕歡喜得很!”
看他眼露癲狂,進現某種危險警訊,明小滿閉上了嘴,水靈的眸震愕得發直,盯著他被思念折磨得快要發狂的魔魅神情,不禁悲從中來,卻已無路可退。
“……就是你留得下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向來,她最懂得的,就是如何傷他,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要怎麼刺,他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