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帶妻妾的,她這輩子是沒機會見識江南水鄉和邊塞風光了。寶昭忘記了乾隆是個多麼愛下江南的皇帝。
永璧講到在草原上獵鳥,薩仁圖婭忍不住插話:“我小時候在外祖父家養著一隻矯健極了的海東青,可惜一到京城它就死了,翱翔在蒙古天空上的,才是真正的海東青!”
永璧很有興致,問她:“你是蒙古人嗎?”
薩仁圖婭點點頭,接著兩個人居然用蒙語交流起來了,四公主一句聽不懂,撅著嘴跑到嫂子懷裏撒嬌。
寶昭抱著四公主,惶恐地看向純妃,純妃眯著眼對她點點頭,表示不在意薩仁圖婭的失禮,蒙古貴女都有點直腸子的爽朗,純妃對薩仁圖婭的印象還挺好的,左右沒可能嫁給自己兒子,她的標準就沒那麼高。
不到一個月,選秀的結果出來了,純妃料得沒錯,這次沒有秀女留宮,官方理由是怡嬪柏氏剛去,皇上沒心情。
最令人震驚的是,博爾濟吉特氏薩仁圖婭指給了和親王世子永璧!寶昭本來想在兩人回門時問問怎麼對上眼的?難道因為海東青?誰知道兩人在娘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淩晨留書一封,說到蒙古玩去了!霍氏一方麵驕傲女兒在京城長大,到底沒失去骨子裏的蒙古血性,爽快又勇敢,另一方麵擔心這對貴族小夫妻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寶昭無語凝噎,你倆死孩子居然蜜月旅行去了!
《[綜瓊瑤]茶具的幸福生活》彌墨朵 ˇ胸懷是好物ˇ
乾隆二十二年。
大年三十那天,乾隆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誇下海口說,過完年要南巡!
寶昭默默扭過頭去,大概是腦殘黨們要出現了,乾隆得事先抽一抽,來個緩衝期,以防到時候轉變太快大家受不了,乾隆你丫真體貼大家脆弱的小心肝啊!
寶昭本以為這等好事輪不到她和永璋身上,沒想到乾隆居然點了循郡王夫婦隨駕,京裏和禮部的事情暫時交給快除服的永珹負責。
永璋在屋子裏直轉圈圈:“老四還沒除服還沒大婚還沒開府哪有經驗萬一出點差錯可怎麼得了?”寶昭坐在桌邊喝茶,淡定說:“爺當年也是新手上路。”永璋癟癟嘴,頓了頓,繼續轉圈圈。
寶昭想的是,趕緊卸掉禮部的活兒吧,之後三部窮搖劇啊,各種封賞、大婚都要禮部經手,姐真怕永璋這個正直(誤)的實心眼孩子受不了啊!
王府裏的大事交給伺候永璋的老資格太監們,小事交給完顏氏,實在解決不了?進宮找純妃娘娘唄!寶昭已經跟宮裏通過氣了,南巡回來就晉升完顏氏做側福晉。雖說這幾年老佛爺沒動作,純妃也沒說什麼,但是郡王府沒個側室,豈不是比碩王府還難看?而那三個妾裏邊,就數完顏氏順眼——董鄂氏沒近過永璋的身,身份待遇跟寶昭身邊的容姑姑差不多;至於李佳氏,別人家是每個月有幾天不舒服,她是隻有幾天舒服,太醫屈尊來看了兩回,都說沒病,寶昭甩手不理她了(永璋擦汗)。
於是打包上路。
仗著郡王的身份,永璋和寶昭有單獨的一艘船。永璋每天要到乾隆那邊請安,有時船隊未停他還得坐小船過去。這麼一比較,寶昭就清閑多了:老佛爺春困,懶得挪地方,繼續宅在慈寧宮;十三阿哥身體不好,皇後走不開——其實乾隆怕烏拉那拉氏打擾他勾搭小姑娘;令妃懷孕五個月,純妃也沒來,沒有正經長輩在,寶昭也省了請安了,每天趴著窗子看江南沿途風景,雖然不像男人們有機會下船走走,寶昭已經心滿意足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寶昭暈船得厲害,上輩子她就有暈車的毛病,每次吃飽了再坐車就好了,起碼嘔吐的時候胃裏有東西,於是寶昭飯量驟增。有一天永璋興致很高,抱著寶昭坐到自己腿上膩歪時,無心說了一句:“爺怎麼覺得小寶兒重了很多呢。”
這句話嚴重打擊到做了很久美女的寶昭的自尊心,她倒沒傷心地哭出來,而是——又吐了。永璋嚇壞了,他每天要在乾隆身邊學習政務,不知道寶昭暈船暈的這麼厲害。
隨駕的老太醫先用右手把脈,摸摸眉毛,又換左手把了一次,摸摸胡子。對於太醫這等老神在在的死樣子,寶昭很暴躁,永璋更暴躁——這幾年總算擺脫了少年時的心理陰影,為兩個人的小家和額娘弟弟那個大家振作起來,萬一寶昭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個人可怎麼辦?
就在永璋達到不耐煩的頂點、將要化身咆哮馬的千鈞一發之際,太醫慢悠悠地開口:“福晉這是喜脈。”
永璋傻愣愣地問:“你說啥?”
慢性子的老太醫耐心解釋:“脈象是滑脈,就是往來流利、如盤走珠的一種形態——老臣可以確定,福晉有喜了。”
永璋和寶昭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四年多以來兩人一直刻意逃避這個問題,盡管沒跟對方說起,但是各自做好無嗣的心理準備了。
永璋突然一哆嗦,瘋了一般衝出船艙,跑到甲板上抓著船舷,對著大江大河喊話:“我要做阿瑪了!我要做阿瑪了!我要做阿瑪了!”
大江大河很無奈,這跟我們有毛關係?不過依然很給永璋麵子,嘩啦啦祝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