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擠回去,一直等著寶昭回娘家時擺擺長輩的譜。

博爾濟吉特氏和巴雅氏身上戴重孝,不方便去看外孫,如今出了孝,總算得償所願了。

一到娘家,阿瑪和哥哥們便抱著綿忱玩,怎麼也不撒手,寶昭也不是很擔心,左右有豪華的奶奶嬤嬤宮女陣容,永璋這個當爹的旁觀,出不了大事。

於是由這件事起,博爾濟吉特氏醞釀了六七年的《麵向寶昭:為人母篇》洋洋灑灑、噴薄而出,從懷孕時十八大不能吃食物啦,生產時如何用力啦,三個月嬰孩能不能豎著抱啦……一直講到六歲時如何挑好的教書先生,寶昭趕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看這架勢很有可能博爾濟吉特氏會直接講到如何挑兒媳婦。

博爾濟吉特氏稱霸內院已久,要擱其他人家,準保有場婆媳爭權大戰。可惜巴雅氏來自蒙古,無拘無束慣了,適應為人|妻已經是她最大的負荷,所以孫子和家事還是由博爾濟吉特氏管,婆媳相處多年倒也相安無事,甚至有時候博爾濟吉特氏會想,巴雅氏比寶昭像她女兒多了!

“額娘,您明天進宮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寶昭問。

博爾濟吉特氏覺得這事無可無不可,寶昭雖然是三阿哥福晉,卻改不了她是阿克敦孫女的事實,遂同意了。

於是寶昭心滿意足了,哪怕接下來的《麵向寶昭:為人母篇 為□篇(特別版)》也不能阻擋她想到進宮看戲的好心情。

次日進宮,阿桂父子恢複上朝去了;後宮裏皇後稱病不見,博爾濟吉特氏十分納悶,這次不是慣例的命婦請安,而是遞了牌子的請求接見,皇後都準了的事,怎麼隔兩天又以生病這樣一聽就知道有假的爛借口說不見呢?

“寶昭,該不會你阿瑪的職務出了什麼問題,皇後娘娘得了皇上的意思臨時變卦的吧?”博爾濟吉特氏憂心忡忡。

寶昭扭頭不語,額娘,乾隆從來不會給烏拉那拉氏意思的,你一介沒經曆過妻妾爭寵甚至沒看過這類型電視劇的婦人不會明白的!

到了純妃的永壽宮,純妃很熱情地接待了寶昭母女。三個滿腹心事的已婚婦女扯了會兒閑話,博爾濟吉特氏終於忍不住出聲問純妃:“娘娘,奴婢之前遞牌子求見皇後娘娘,今日來了,皇後娘娘稱病不見,是何緣故?”

純妃笑笑:“親家不要多想,皇後這回真的是病了,被氣病了!”

博爾濟吉特氏很想問個清楚,又怕涉及宮闈陰私,欲言又止。

純妃垂下眼簾,用毫不掩飾的鄙夷語氣說:“這事說給你們聽無妨,左右過幾日大清朝都知道的,到時候滿城風雨的,聽那起子人胡唚,倒不如先從我這裏聽個比較貼近事實的版本!”

寶昭嚇了一跳,她是想看戲,但是純妃這麼早說出口萬一引火燒身如何是好?

純妃注意到寶昭的表情,對她安撫地笑笑:“寶昭不用擔心,這宮裏的事,我有數。”皇後一直不得勢,宮人表麵不敢不尊敬,手底下卻懈怠多了,所以烏拉那拉氏做什麼都束手束腳;令妃雖然掌了半邊天,老佛爺一直壓著她不許做大,於是半邊天才沒變成一片天。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純妃的勢力在夾縫中漸漸壯大,她既沒有用權勢壓人,也沒有用小恩小惠收買人心,偏向她的人都是追求中庸的,既不想隨著難保自身的皇後,也不想跟著令妃孤注一擲——寵妃風光時是天上的雲,倒台時是地下的泥啊!

純妃身居貴妃,在皇後之下、令妃之上;生的兩位阿哥已經長大成人,沒有站在爭儲的風口浪尖上,母子三人位置穩當得很。那些低等的嬪妃和宮女太監時不時向永壽宮通個消息,賣好又不留把柄,平時犯了小錯純妃也能保住,何樂不為呢?好處不多,但是風險很小,至少他們沒有跟皇後令妃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