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是震懾於他剛才那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笑容。

他剛才對我笑了嗎?他是對我笑了吧……

趙小樓完全呆滯了。夏草說過風聽雨從來不會笑,也不會生氣,也不會高興或者煩惱。他缺乏情感,因為算命的說他天生少了一魂一魄

的緣故。

可是趙小樓確定那是個極為稀有的、淡薄得就像風聽雨那幾近透明的膚色一般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趙小樓更加疑惑。

如果昨夜他真對風聽雨做了什麼非禮的事的話,他應該不會對自己這樣笑的,而且態度還那麼平靜,和從前完全一樣。

趙小樓這樣一想,便覺得昨夜真的是他的一場春夢。

他鬆了口氣,可不知為何,又隱隱有些失落之感。

察覺到自己的心態後,他不由一驚。天啊!他竟然對一個男人有非分之想,他是瘋了嗎?

趙小樓崩潰地蹲在地上,抱頭嗚咽。

夏草回來了,可是因為父親狀況不好,心事重重,神情憔悴,也沒有心情和趙小樓說話,每日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後,便專心致誌地練功。

趙小樓不好打攪,心情鬱悶,又不敢麵對風聽雨,隻好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敢出門。他現在一想起風聽雨,滿腦子都是那夜的「春

夢」。他也知道風聽雨比自己幾乎年長一倍,不論按年齡還是按輩分,都是自己的長輩,何況他又是個男的。

可是真真是不得了。風聽雨纖長健美的身軀和雪白緊實像大理石般的肌膚,幾乎夜夜出現在他的腦海裡,無法自控。趙小樓覺得自己快

要走火入魔了,如果有間廟院在眼前,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栽進去帶髮修行,修身養性。

不過風聽雨卻還是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一絲異樣,每日按照固定的時辰做自己的事,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另外兩個人的焦慮和不安。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這夜夏草忽然飄進趙小樓房裡,把他嚇了一跳。

「夏草,你怎麼了?」

夏草臉色蒼白,雙目通紅,手裡捧了兩罈酒,往桌上一放,道:「剛才教裡來信,我父親去世了。」

「啊……」趙小樓愣住,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夏草揮揮手,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下山時就知道父親情形不妙,沒想到教主的回靈丹也救不回他。」

「夏草,你、你節哀順變。」

「小樓,我心裡難過,陪我喝一杯。」

趙小樓看了看桌子上那兩罈酒,心想這是要喝一杯嗎?全都喝了還不出人命啊?

可是看著夏草悲慟的那樣子,他不忍拒絕,道:「好!」

夏草「砰砰」打開酒塞,塞給他一壇:「好兄弟!喝!」說著仰起脖子,就著酒罈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趙小樓瞠目。他知道這酒是用山頂草藥釀製的絕好佳釀,夏草曾帶他去酒窖看過,每滿三年就換一批,給山下送去。如此好酒被夏草牛

飲,委實浪費。

但是想到他此時的心情,趙小樓滿心蒼涼悲痛之感。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趙小樓想起自己的父親,不由也是悲從中來,心中大慟,又被夏草的豪氣所染,一咬牙拎起酒罈,

也大灌了起來。

這酒清香冷冽,後勁十足,實是不可多得的佳釀。趙小樓雖然酒量不錯,但也架不住夏草拉著他猛灌,半罈酒下肚,也有些吃不消了。

「夏草,你少喝點……酒這東西,小飲宜情,大飲傷、傷身……」趙小樓已經大了舌頭,含含糊糊地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