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楷老大的帶領之下也頗為熱情洋溢致了辭,可是臨了一轉眼就能看出生疏,新老隊員紮著堆聊天喝酒,涇渭分明。
“得了,別忙了,瞎忙。”夏明朗拉著鄭楷到身邊坐邊。
夏明朗不喝酒,玻璃杯裏雪白晶瑩的,那是水。
“總得讓他們快點融入環境。”鄭楷挺焦慮。
“怎麼可能,把你扔姨姥姥家還得適應幾天呢!”夏明朗拿筷子吃菜,不自覺在人群裏找了一下陸臻,陸臻正在與徐知著紮一塊兒聊天,可是警覺性非常高,夏明朗視線剛到,他已經回頭用目光追了過來。
夏明朗微微有點窘,把杯子拿起來示意,陸臻不好意思不回禮,可是杯子裏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底兒,隻能臨時讓人再給續一點,偏偏撞上了那家夥不開眼,酒要滿,茶要淺,等徐知著反應過來要攔,他已經滿滿灑灑的給陸臻倒了一玻璃杯。夏明朗看得心裏直樂,一仰頭幹盡杯中水,還特意把杯底亮了亮,表示他涓滴不剩。
一時之間整個場子裏都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盯緊了陸臻,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無可奈何,有人心急如焚。
“哦,那個……當然啊,我現在也不是你的教官了,”夏明朗緩緩開口:“如果陸大碩士……”
“哪兒的話!”陸臻平平舉杯,一口氣悶了下去。
“好,爽快!”方小爺跳到桌子上鼓掌,一不小心把桌子下麵的酒瓶踢倒,咣當一聲脆響把全部試訓的九名新丁全驚得跳了起來,一瞬間操好了武器,排出二二三三的戰鬥隊形。
夏明朗愣了一會兒,看著各人手上的碟子椅子筷子,徐知著的雙手按桌麵上,恐怕隻要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能把整張桌子都掀起來砸到自己頭上。
“放鬆點兒,放輕鬆,你們的試訓期已經過了。”夏明朗笑得很無辜。
“我們擔心這是鴻門宴,”陸臻道:“這種事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夏明朗舉高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騙你們了。”
“教官,”陸臻一本正經的回答:“您的保證不值錢。”
哦……
“我看起來像這種人嗎?”夏明朗的一顆玻璃心被擊碎,極為委屈,眸光纏綿間竟有幾分如泣如訴的脈脈含情,緩緩的掃過那些傷了他的心的士兵們,隻可惜如此動人的眼神,連個響都沒砸出來。
其實那也沒辦法,誰他就從來沒說過真事兒呢?
方進終於忍不住,拍桌子笑倒,眾位老隊員一個個捧著肚子笑翻在地上打滾,氣氛一下子鬆懈下來,陸臻他們也終於確定,這回真的是他們自己反應過激了。
“可是,您知道的,教官!我是不會因此向您道歉的。”陸臻剛要坐回去,冷不丁看到夏明朗離席走過來,放鬆的身體又在瞬間繃緊,徐知著看到苗頭不對,連忙又把筷子放下了,站到陸臻身後。
“嗬,沒事,沒關係!對了,怎麼還叫我教官呢?多生疏啊,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隊長了。”夏明朗的笑容極為動人,眼睛極黑,璨然生輝,陸臻心想如果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一定會從那雙眼睛裏看到諸如:善良、真誠、純正……等等美好的詞彙。
隻可惜現實總會把美好的幻象全擊破,陸臻叫了一聲隊長,然後萬分警惕的看著他。
一場尷尬很快過去,氣氛又熱烈了起來,隊員們拍桌子喝酒劃拳鬥嘴,喧囂一片。
夏明朗怕陸臻聽不清,又湊近了點,幾乎貼在他耳朵根上問:“剛剛喝了這麼多酒,沒事兒吧!”
“沒問題。”陸臻感覺到淡淡軟軟的呼吸從自己麵前掃過去,微微皺了眉。
“嗬!”夏明朗做驚歎狀:“想不到你的酒量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