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3)

事兒了。

撲騰上去,抬起陳會寧的臉來,臉上死白,嘴唇發烏,身上不住的抖著,一雙大眼睛半睜半閉的毫無生氣。

“陳、會、寧……”尉遲山小真想抽他幾個大嘴巴,自己身體不對頭怎麼一直不說話,都這樣了能有什麼辦法?

“冷……”可憐巴巴的嘴裏說出一個字兒來,尉遲山小還罵什麼人,趕緊的把他身上的濕衣裳扒拉個幹淨,走到對方補給的角落,把東西翻了個底兒朝天,找出一床薄被子來,把個光溜溜陳會寧裹在裏麵,放在極靠近火堆的邊上。可那小身板兒還是抖啊抖,抖的尉遲山小慌了神。

幹脆把人連被子抱在懷裏,死死地箍著,想讓他不再抖。尉遲山小估計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把陳會寧箍得死緊,終於費盡力氣睜開眼,氣若遊絲的冒出三個字,“放開我。”

“會寧,還有沒哪兒有問題?”有了聲兒讓尉遲山小不再那麼心慌,有聲兒就說明還沒有到快死的程度嘛!

“頭疼……”陳會寧掙紮著擺擺頭,再說了一次“放開我”。

尉遲山小這一聽,轉樂了。鬆開他們家會寧兄弟,拍拍那緋紅的小臉兒,“哎喲媽呀,嚇死山小哥哥了,你這不就是個感冒麼?”

都病了還被人這麼折騰,誰會有好臉色,隻可惜陳會寧現在揮不動巴掌,沒力氣,要有力氣早跟尉遲山小扭打上了。

“我給你燒開水,咱喝夠夠的開水,把那病毒殺的玩意兒給尿出去了!”尉遲山小小心翼翼的把人又放開來,放在地上躺好,又把杯子給他裹好。把小鍋翻出來蹦出小屋到水溪邊打滿一鍋又回來。

再看看陳會寧,還那樣,隻是嘴唇沒有剛才烏色了,裹暖和了還是有好處的。摸摸額頭,燙手的很。瞅見陳會寧那長長的眼睫毛在微微動著,曉得這悶油瓶還清醒著。蹲在人家身邊,一雙賊手挺流氓的摸在陳會寧的臉上,拖長了聲調,“哎呀~浪費呀,要是有個雞蛋鳥蛋啥的,擱在我們會寧大兄弟的臉上,滋滋兩聲兒就好了啊~”

陳會寧聽得見,也挺想笑,可是卻做不出笑臉來,他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隻鼻子裏出了一聲兒,就能有這麼個反應了,尉遲山小也還不放歸過陳會寧,捏他的臉還問:“痛不痛痛不痛?”

你說痛不痛!

陳會寧生氣了,後果一點兒也不嚴重,因為會寧同誌沒有力氣啊!微微睜開眼睛,目露凶光還是可以的。

尉遲山小趕緊鬆手,則捏著下巴,一副蒙古大夫哭苦思冥想的賊樣子,“惡寒、發燒、肉痛……唉,會寧兄弟你這是重感冒啦!虧得遇上我尉遲山小,要是別人你就勤等著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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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山小把小木屋的門打開,從外麵灌進來新鮮的山風。也許是下過雨的緣故,山風中或者泥土和雨水的味道。

小門正對著西邊,一輪落日正好嵌在兩座大山之間,鮮紅的夕陽把大山染成紅的,大樹染成紅的,把坐在門口尉遲山小也染成紅的,陳會寧眯縫著眼睛看著一切,嘴角有笑,頭上卻狠狠的刺痛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是被雨水淋濕又不爭氣的發起了燒。這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剛醒過來……剛理清楚頭緒忽然就聽見軟軟的調子傳過來。

那尉遲山小斜靠在門框上,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雙腿懸在半空裏晃蕩,雙手捏著草葉放在唇邊,吹出來的調子雖然斷斷續續,陳會寧卻聽清了,那是他教尉遲山小的小調《想親親》。尉遲山小半眯著眼,對於他吹奏水平的低下毫不在意,一臉的陶醉,那稍稍向上揚起的下巴尖在陳會寧看來那麼驕傲,那張臉在夕陽中看的不甚清楚卻讓人覺得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