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到了一家客棧麵前。
這客棧古色古香,二樓處雕欄獸走魚遊,鳥飛花放,正門上一塊金漆巨匾,上書四個大字:“有間客棧。”
人行無根,花開有間。正是旅客落腳的好去處,也是我和他們相約的地方。
上次一別,多少年沒見了?我心算了一番,約莫快有三年了吧。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這時間,倒是過的真快啊。
暗歎著,我走入了客棧。客棧內裏廳堂甚大,擺放著數十張桌椅。此時尚不是就餐之時,隻有寥寥幾個人盤坐一著,就著小酒閑聊著什麼。站在櫃台處的小二眼神尖利,一見我進得門,老遠便招呼過來。問我是住店還是就餐,順手取下搭在他肩處的白布諂媚的看著我。我微笑著搖了搖頭,對他道:“我找人。”
他一呆,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重新堆滿笑容:“請問客官您找的人姓甚名誰?我幫你找去。”
我搖搖頭,我找的人是不會將自己的名字告訴這些人的。倒不是忌憚些什麼,隻是有時候,名聲太響亮,也是一種負擔。剛好我找的人,又是逍遙自在慣了,最不喜熱鬧束縛的人。頓了頓,我對小二道:“我叫斬空。”
我看著他,如果我所猜不錯,那幾個人應該會在掌櫃處留言 。果不其然,小二一聽我的名字,立時道:“哎呀,您就是斬爺啊。您的朋友等你好久了。他們早就吩咐我如果您老一來,立時帶您去見他們。斬爺,請跟我來。”他將白布往肩上一搭,轉身帶路。
斬爺?我笑了笑,默念了幾句這從未聽到過的稱呼,也跟著小二走上樓去。
客棧的一樓廳堂是專為旅人進食所用,二樓才是住宿的地方。依其好壞,又分天,地,人和普通客房。
小二帶我到的地方,是天字第一號房。我欲找的幾人中,雖然都不大注重享受,但有一個人的身份卻是尊貴已極,想必是其他人考慮到此點,是以才找的這麼一間房住下。
小二恭謹的叩了三下門,裏麵一個清朗激越的聲音傳出:“誰啊?”
我一笑,不待小二回答,出聲道:“二哥,是我。”
房間裏倏忽間靜了一下,隨即門吱呀一聲迅速打開,走出一個麵帶驚喜的人來。正是我的二哥——令狐衝!
“三弟,你終於來了!”令狐衝喜悅的道,他走過來,大張雙手,狠狠地抱了我一下。
我亦是激動不已,略有些哽咽的道:“二哥!”
三年了,轉眼之間已經三年。三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足夠將一個人從頭到尾的改變。隻是,人雖然變了,但是我們兄弟之間的這份感情,卻絕不會變。
令狐衝放開我,大力拍拍我的肩頭,向我上下打量一番後道:“不錯,長大了!”他抓著我,轉身便向房內走去,邊走邊道:“來,三弟,大哥大嫂還有你二嫂都等你好久了,快進來吧。”
我趁著他背過身是,偷偷擦了擦眼角,然後拿出一塊碎銀,轉頭對尚自侯立在一旁的小二道:“這個拿去,多謝小二哥了。”
小二連聲道謝,歡天喜地的下去了。我望著他消失的地方一笑,然後轉過頭來,心中激動不已。馬上,就能看到三年未見的幾個親人了。
“大哥!”剛轉過頭,立時便看見一個蒼勁的身影。來人布衣淡衫,一隻袖子紮在腰間,獨臂垂立。單單隻是站在那裏,便給人一種淵停嶽峙的感覺。而一旦動起來,更是猶如龍行虎步,豪爽非常。這樣的一個人,卻有著一張甚為清秀的麵容。縱是頭發微有些灰白,卻依然讓人覺得極其俊朗。他正是我的大哥——楊過。
楊過微笑著看著我,我忍不住心頭一熱,幾步跨上前去,將之前二哥用在我身上的方法又重新施用到他身上——我狠狠的抱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