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若以普通人看來,武功也算一流高手,從來不愁經濟來源,樣貌談吐均屬上乘。這樣的一個人,或許是許多人追逐的目標與對象。然而事實呢?

我是一個可憐的人。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所有生活在這片天空下的人都是可憐之人。朝夕忙碌,隻是為了苟活於世。有多少人為自己設定了生活的目標,又有多少人通過自己的努力達成了目標?少,少的可憐。更多的人都是懵懵懂懂的重複著一日又一日的生活,直到死亡的來臨罷了。

大家都已經是可憐之人,我更不能還在傷口上撒鹽。於是我靜心的在嶽靈珊的安排下養傷,什麼都沒有去問,也什麼都沒有去想。

反而是她首先沉不住氣了。許是看我一直沒有開口的原因吧,她把我當成了一個不會外傳的傾訴對象。她先是對我說那一日她被我甩到山壁上後被後來趕到的父母救下。然後率著一眾華山門人下到山崖底部來尋找我的“屍體”。沒想到我運氣好到極點,那山崖下經年累月掉有無數腐葉枯枝,積累的久了,自然而然的化成一灘柔軟的泥潭。表麵上無數新掉的枯枝爛葉更是為從高空掉落的我起了一個緩衝的作用。就這樣,我雖然摔的人事不知,卻大難不死。

她說我這是好人有好報。我在內心中苦歎一聲,恐怕是上天覺得還沒耍夠我,所以才讓我這條爛命得以延續吧。

我雖然沒死,但是從千丈高峰掉落之力何等巨大。能保住性命已是天大奇跡,身上自然受了不輕的傷,這一養便是百日。嶽靈珊在這百日之中天天都來看望我。她對我說了很多很多。

究竟說的什麼,我已經記不起來了。我隻知道,她每天都來,其實並不想對我說。而隻是單純的找一個可以吐露心事的人罷了。至於對象是誰,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一個人和一棵樹都沒什麼區別。

看著床邊用指甲刻下的痕跡,我活動了下`身體,在這裏已經住了一百一十九天,還有三天便滿四個月了。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身上的傷,現在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我現在隻等嶽靈珊再來時向她告別。

我靠在床上,轉過頭往窗外看去。一輪紅日在萬千晚霞之中慢慢落下。天際數點黑影在慢慢移動,那是晚歸的倦鳥。整個天地都映照在一片火紅絢麗的顏色之中。看起來是如此的美麗動人。

記憶中有一幕與眼前這一刻相似。心神倏地飛遠,我恍惚又回到從前……

“哇,好漂亮的雲彩啊。快點快點,阿斬,你快點嘛。哎呀,你真笨,這麼矮的山峰都爬不上來。”伊人在山顛上朝我揮手,背後的天空是一片燦爛的紅霞。那一刻,她明眉皓齒,嬌豔動人,宛似一個女神。我看著她,呆了一呆,半晌才回過神來。我覺得她好美,美的讓我砰然心動。不行,我告訴我自己,她是我的小師妹。是大師兄的女人。我不能有任何一點點的雜念。於是我強行把心頭的那點激動壓下,低下頭爬上了山。

“阿斬,你得好好鍛煉一下了,你看你胖的像頭豬。練習一下輕功吧。咯咯……”她笑的時候那般的漂亮,天地仿佛一瞬間失去了顏色,隻剩下她的笑容在我的心中。我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一股燥熱掩上麵龐。使得我不得不不露痕跡的向外站出一步——我甚至不敢離她近一點。因為我覺得,每靠近一點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是一種令我難以忍受的褻瀆。

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心思,她抬頭看向日落處。神情沉醉的道:“阿斬,你知道嗎?我曾經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