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樣說,如果成功地成為了巫醫,那如果在地球上的話,每一個巫醫都無疑是一個植物學家、動物學家、中醫學家……乃至天文學也精通。而且,如果這隻是在學習的困難度上比較大的話,那麼,還有一項,是讓雌性們都難以接受的——

巫醫都不能生孩子的。

一個巫醫在學習的過程中,因為遍嚐百草,就喪失了生育的能力,頭發也會因此而變成白色,而因為他們擔負著整個部落的健康,經常都很繁忙,以至於,他們不能跟一個雄心組成家庭——因為他們無法全心全意地去維護這個家庭。

也就是說,巫醫是屬於整個部落的,而他們自己,卻是孤獨的。

在一個部落裏,巫醫不會超過三名,卡麥爾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是最好的一位。

……原來如此。

不管怎麼說,對於這樣一心奉獻給整個部落的人,蘇策同樣是很欽佩的。他再想想剛才那個滿身柔和的雌性,心裏歎息了一聲。

但還是太孤獨了啊。

兩個人挨在一起往家裏的方向走去,才走了沒多遠,又看到了迎麵而來的一個十多人的隊伍。

坦圖連忙把蘇策帶到路邊,讓他靠在靠在牆上,自己則雙臂交叉,雙手握成拳頭,打在兩邊的肩窩上,深深地彎腰。

蘇策知道這大概是什麼禮節,也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在彎腰的刹那,他看見經過的人都做了同樣的回禮。

沒多久,這些人都過去了,坦圖直起身子,重新把蘇策攬進懷裏。

蘇策任他摻著,回頭疑惑地看了那些人一眼——他們好幾個人抬著一個巨大的木板,上頭鼓囊囊的。

坦圖帶他一邊回去,一邊解釋:“他們是去禁地的。”

蘇策抬頭:“禁地?”

坦圖點頭:“就是我們獸人歸亡之地。”

禁地在部落的後方,是埋葬獸人的唯一的所在。

當獸人死去之後,他們的遺體會被親人用木板抬起來,身上鋪滿美麗的歸亡草,將他們送入禁地,讓他們回歸大地的懷抱。

坦圖所做的禮節,是為死去的人們表示哀悼,而死去獸人親人的回禮,則代表感謝與共同緬懷。

這是一種很沉重的情感。

聽坦圖說完這個,蘇策第一次感覺到了某種沉重的氣氛,他問這個獸人:“坦圖,你傷心嗎?”

坦圖搖頭一笑:“不。死亡隻是一個開始。我隻需要活著的時候跟最重要的那個人在一起,那麼離去的時候也不會遺憾。每一個雄性都是這樣想的。”

蘇策沉默了一下,再抬眼時,已經看到坦圖的屋子就在前方。

蘇策扶著木梯的邊緣,在坦圖緊張的目送下一步步上了二樓,獸皮已經被換了一張,他伸手過去摸,發現比從前的那張柔軟了很多。

也許這個睡起來不會那麼難受了。他想。

坦圖沒過多久也跳了上來,他帶了一整晚熱湯,預備讓蘇策暖暖胃的。

蘇策看著他:“你也喝一點吧。”照顧了他這幾天,坦圖應該比他更疲憊的。

坦圖精神滿滿地把木碗遞過來:“還是阿策喝吧,我等會下去啃兩塊肉就好!”

蘇策也就不多說什麼,伸手接過碗來。

剛拿到手裏,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於是他問道:“……坦圖,這個碗是你重新做的嗎?”雖然看起來大小一樣,但是好像輕了很多。

坦圖忙說:“不是啊,還是原來那個。”想了想,再湊過去,“阿策,你想要個新的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做一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