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肉,好歹命在……可是食人雕喜歡吃獸人的腦子,當它到達巢穴的第一刻,它就會抓破獵物的腦袋,吸幹裏頭的東西,還會挖出獵物的眼球吃掉——這些都是對它而言最大的美味。

蘇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也幸虧不知道。

再怎樣冷靜的人,也不會在知道自己差點被吸幹腦髓後不惡心害怕的。

坦圖和食人雕纏鬥著,食人雕的喙非常堅硬,就像是一把鉤子——這或許也是為了方便它享用它最喜歡的東西?

不管怎樣,坦圖都不會放過它了。

食人雕偷雞不成蝕把米,在好像蓬蓋一樣的樹葉的遮蔽下,它其實已經在空中跟隨兩人有一會了。好不容易等到雄性下去捕獵,就瞄準了一個時機飛快衝下——隻是它沒有想到,這隻雄性竟然那麼厲害,幾下就搞定了鬣齒羊,還立刻轉過來了。

等它想放棄這個機會的時候已經晚了,那隻凶猛的雄性已經咬傷了它的翅膀。這一下,它隻能跟雄性戰鬥到底……為了能夠保住性命。它在受傷的時候就落在嚇風了。

食人雕的翅膀撲扇著,狠狠地拍打黃金獅子,強大的力量鼓動著風的時候就好像是掄著一塊生鐵抽過來,可是獅子卻更加厲害地躲過去,甚至用爪子撕裂了它——頓時羽毛血肉飛得到處都是,觸目驚心。

蘇策抓緊了樹幹,一動也不敢動——幸虧之前坦圖已經撲著食人雕到了地上。

能看得出,雖然坦圖真的很憤怒、氣勢也很足,但是在攻擊的時候並不是毫無章法的,他先是破壞了食人雕的翅膀,讓它不能輕易地飛到天上,然後再一點點扯掉它的羽翼和皮肉,最後,在它漸漸力竭的時候,撕下它的爪子,一口咬掉了它的腦袋!

終於殺死了它。

坦圖一甩頭,把雕頭扔得遠遠的,隨後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蘇策走來。

他仰起頭,衝樹上的蘇策低低吼了幾聲。

這明明是獅子的吼叫,可蘇策卻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

他看著底下滿眼緊張盯著他的大家夥,放開手,跳了下來。

獅子也順著一躍,把蘇策以最快的速度接住,蘇策及時地抓住了獅子的鬃毛,在他的背上蹭了蹭。

溫暖的體溫,這能夠給一個剛剛死裏逃生的人最大的慰藉。

獅子似乎也知道蘇策被嚇壞了,他把蘇策放下來,用舌頭一下一下舔著他的手背。

剛剛才經曆過一場戰鬥,獅子舌頭上的血腥味很濃,不過蘇策並沒有嫌棄他,反而湊過去,抱住了他的頭頸。

一人一獅默然溫存了一會。

黃金獅子用頭把蘇策拱開一點,蘇策會意地走遠些,獅子張了張口,蘇策側頭想想,用手捂住了耳朵。

緊接著,就是綿延了幾百乃至幾千米的巨吼,獅子喉中的氣浪在山林裏滾滾而去,宣誓著叢林之王的存在——

今天的獵物已經夠了,他不需要再收斂氣息,而是應該為了他與伴侶的安全,告訴叢林裏的其他猛獸們,如果趕來侵犯,就要接受黃金獅子的震怒!

等這一聲長吼消散後,附近詭異地安靜下來。

黃金獅子在蘇策的目光中變成了高大的男人,他抹把嘴,跑過去關心地看著他的伴侶:“阿策,阿策,對不起,你受傷沒?”跟著就是翻來覆去地檢查,直到確信了連皮兒也沒擦破一點後,才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跟著臉上就有些委屈了,但口裏出來的還是道歉,“阿策,對不起……”

蘇策有點好笑,拍拍他的頭:“坦圖,我又沒有生氣。”頓一下,“說起來,還是我太沒有危機意識了,是我連累了你才對。”後來真的笑了一下,“我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