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了一片黑暗。

樓梯間的燈壞了,男人在前麵替他打著手電筒。光線刺著他的眼睛,那男人逆著光對他笑,“先生,請小心腳下。”

手電筒是強光聚射的,其實照不亮多大的地方。方潤隻能看著腳下的台階一步一步向下走,前頭那個人倒似萬分熟悉這樓到一般,不用看到能閉著眼睛從頭走到尾。

手邊是斑駁泛黃的牆壁,手指一摸就“沙沙”的往下掉白灰。前頭那人站在一百八十度的拐角處,用手電照著他,“小心哦。”微弱的光映射著他的手指,幹瘦枯白。

路過一個安全門,他們沒有停下。第二個安全門,他們依然沒有停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狹窄的樓道裏仿佛隻剩下方潤一個人的腳步聲。

哢嚓哢嚓,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走到幾層了?”

方潤擦了把汗,小腿肚子已經開始發酸。像他這種成天坐辦公室的雜誌編輯,多久沒有這麼大的運動量了?

“快到三十二層了。”那人停下來了,似乎在等他。

“什麼!!你耍我?”明明走過那麼多道安全門了,怎麼還在三十二層?

“就快到了,別急。”那人耐心的安撫。

方潤懶得與他爭辯,加快了腳步往下一層走。一級一級的台階似乎永無止境。

終於,燈光中一道鐵灰色的安全門出現在了眼前。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去開。

“怎麼鎖住了?”他狠狠踹了幾腳,罵道,“你們物業怎麼能鎖安全門??”

那人也不生氣,笑著道,“下一層就開了。”手電的光芒晃了晃,照的整個樓梯間仿佛搖擺了起來。方潤覺得天旋地轉耳鳴陣陣,忍不住的想吐,腳底一滑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

下意識的,手就握上了一層冰涼的扶手。

哦,不對,那不是扶手!那是男人的手臂!

那手臂仿佛長了刺,刺的方潤一瞬間跳開了。“你、你你,你的手臂怎麼,怎麼這麼……”

“怎麼了?”那人問,那人細長的眉目在顯得有些陰森可怖。見他不答,又勾起嘴角柔聲道,“我讓你小心腳下了。”溫聲細語,好似清風拂麵體貼入微,像是責備,又像是嗬護。

可方潤隻覺得一股子陰氣從背後竄起。好不容易定住了神,又拔腿往下一層走去。

迎來走廊裏明媚的陽光時,方潤感覺自己的臉頰上冒出了一顆顆小小的雞皮疙瘩。

電梯的邊上,分明掛著標牌:

32。

每家每戶的門牌上也清清楚楚的寫著,3201、3202、3203。

再看那人。那人跟他揮揮手,轉身沒入黑暗的安全門內。

方潤的衣衫被冷汗濕透了,心中說不出的怪異。

“叮咚”

一聲,電梯迎著他打開了。裏麵站著的是他的隔壁另據,一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他搬進來的那天曾見過的。女人皺著眉,似乎再為今天的遲到而鬱悶,嘴裏碎碎念著:“要不要坐?不坐我關門了!”

方潤快步進入電梯,來到一層。迎麵走來物業的經理,被他一把抓住。

“你們物業怎麼回事?電梯出問題了怎麼都不修?”

物業經理是個粗狂的男人,此時正一臉疑惑,“什麼問題?我們沒有接到投訴啊……”

“放屁!我早上剛打過電話!你們還派了個神經兮兮的男人過來!”

“你你你,你怎麼罵人呢?什麼男人?”

“就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個子不高的……”方潤語竭,他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那個男人的相貌。“穿著白襯衫,黑褲子……對了!那襯衫領口襯著蕾絲!”

“有病!”經理甩開他的手,急急忙忙的走了。

那一天之後,方潤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感覺在他的新家裏還住著另外一個人。

比如,他出差了三天,回來後家裏幹淨的纖塵不染。

比如,他每天晚上不關電腦,第二天起來電腦總是正常關機了。

再比如,他扔掉的那些蕾絲掛飾,蕾絲腳墊全都一個不少的回來了!!就連電視機遙控器上的那個蝴蝶結,都被人洗的幹幹淨淨重新係上了。

仔細聞聞,還能聞到他家西瓜味的肥皂味。

這一切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