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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那天在醫院朱琲會說“愛情不是可以估量的商品,付出了不見得一定就會有等量的回報”,朱琲大概是認為母親當初應該“為了生存,該割肉的時候就必須下手,暫時的疼痛總比整個兒賠進去要好得多”。朱媽媽為一時陪進了一世的確不值當。

“大約從小就欠缺家庭溫暖,琲琲一直對他去保姆鄉下老家時碰到的那一家人念念不忘,他總是說所謂家庭幸福也不過就如那家人那樣了。琲琲最想要親情溫情,可惜,人想要的往往是離自己最遠的。琲琲今天這模樣,加上慶升家四少爺的背景,圍繞著琲琲打轉的人很多,可惜這些人功利心太強,琲琲又太敏銳,所以這些人始終沒法子真正走近琲琲。琲琲說過,有一天他真的動心了,那應該就是他找到了一個願意跟他上樹掏鳥窩趴地上掏螞蟻洞的人了。顯然,他認為那個人就是你,葉小安!”朱媽媽溫柔慈愛的凝望著葉小安。

夜深人靜,葉小安躺在床上輾轉反複。

朱琲憑什麼就能認為自己會跟他一起掏螞蟻洞?雖然他的確沒少幹這樣的事情。朱媽媽說的朱琲小時候的事情,總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小時候,一到放假他就會隨父母回到鄉下奶奶家去,雖然是窮鄉僻野,但是一條小溪幾座大山就已經能為那時候的他提供了無窮的樂趣。那時候父母剛下崗在家待業,所以有的是時間陪他玩耍。尤其是老爹,簡直就跟回到了童年一般玩兒瘋了,就算是現在,老爹也是童心未泯,前些日子還撿起彈弓玩兒起來,說是給葉小安也做了一個爺倆有機會比賽比賽,跟老外玩飛鏢似的。當然,朱琲念念不忘的童年夥伴跟自己家應該沒有絲毫關係,要不自己怎麼會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就算自己年紀小不記得了,可這麼些年也沒聽爹媽提起過呀。朱琲這種小少爺真要裹到自己老家那種地方,就跟珍珠掉進沙粒中,紮眼得很,沒理由忘記的。

唉,朱琲呀,真是讓人心疼啊。

葉小安抱著枕頭歎息,一腔柔腸都化為了春水。朱家的日子,想都能想得出來是如何的憋屈,難為朱琲竟然就這麼成長起來了,真是了不起的一個人啊——葉小安陷入盲目崇拜中。

朱琲要是早知道會有那麼一個父親,會不會寧可沒有父親?反正葉小安無法想象自己老爹端坐金鑾殿的情形,見自己的爹還得三跪九磕,多累呀!

朱家這種豪門,就如同披著一層畫皮的惡鬼,一旦失去了華麗的畫皮,讓人看到的也就不過是一個肮髒恐怖的骷髏罷了。

這樣的朱琲,如果被自己拒絕了,會不會受到很大的傷害?汲汲以求的卻得不到,換成誰都會心灰意冷吧!

然而,自己又怎麼能答應他呢?再怎麼說也是同 性 戀,這往後的日子艱難著呢。看看玉燁,看看肖歌,真心付出到頭來也不過就是遍體鱗傷而已,這條道不好走啊。再說了,就算自己願意跟朱琲在一起,朱家能答應麼?這樣的家庭,能允許小眾存在麼?參照別人的豪門故事就可以知道,世家子弟也都肩負著繁榮家族的責任,要麼你自己能幹在家族事業中長袖善舞,要麼你就通過聯姻來替家族贏取可靠的盟友。如同生意一樣,沒有利的事情誰肯去做呢?沒有利益的婚姻有什麼必要存在?朱琲說,除了朱媽媽的意見,別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