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升龍西域為何又是人人談之色變?”唐凱不解。
古代大能之間的戰鬥,動輒就會影響到數萬裏乃至數十萬裏方圓,甚至一次對撞震遍大半個升龍古國都並不稀奇,按照這種情況來說,升龍古國應當是遍地都充滿了危險,不可能僅僅升龍西域如此可怕。
“你想的沒錯,但是你忘了一點,”穀修成淡淡道,“既然有對決,自然就有殺戮,有隕落。”
“莫非這裏是很多大能的隕落地?”唐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不錯,這裏曾有無數大能隕落,比之其他三個地域都要多的多。我升龍城先祖有記載,在西域的某個位置,無數大能的骸骨幾乎形成了一片海洋,到處都是殘肢碎體,幾乎沒有完整的屍骨。”
“而那屍骨的集中隕落地,是一片暗紅色的平原,仿佛被血染透似的。先祖推測那裏是被什麼人以大法力抹平的,有疑似連綿大山被削成的大平台,還有被無窮沙土填埋的深淵等等。”
“大能不會輕易死去,即使是肉身被人斷絕了生機,神魂也有可能保留下來。完整一些的可能轉世投胎,避過陰曹地府,直接降生在其他地方。而殘缺的神魂有的可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逐漸消散,但很多時候,這些殘缺的神魂都充滿了怨念,被殺戮的不甘,對世界的怨恨。”
說到這裏,穀修成便沒有再說下去,唐凱明白了,為何所謂的西域會成為整個升龍古國最為恐怖的地方。
身死心不滅,被殺者充滿了無窮怨念,不甘心就此放手,辭別人世,執著的恨意讓他們留在了世上。
但是殘缺的神魂終究無法控製自身,它們會依靠充斥在心底的怨艾和本能來驅使自己行動,它們瘋狂、嗜血、空虛、寂寞、狠毒,會展露出人性最黑暗的一麵,到最後化成邪靈,無所不用其極,仇視世上的一切,包括同類。
這些邪靈的本體都是來自於死去的大能,更有甚者僅僅是依靠大能死前的怨恨而凝結,是新的個體,根本就不是大能殘缺的神魂形成的。
所以它們能夠保留很多本體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比如語言、行動方式、心法功法等,化為另一種形態而存在,大部分時候都是渾渾噩噩,沒有了記憶,憑本能做事。
偶有蘇醒前世記憶的,也貪戀這世上的美好,遲遲不願離去,這是比那些憑本能遊蕩的邪靈更為恐怖的存在,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意誌,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樣思考,但是內心卻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恨意,最為徹底的墮落在黑暗之中,成為邪魔。
唐凱一直在聽著他們講述,知道了很多東西,不再是兩眼一抹黑了,不過現階段的他並不打算單獨行動,因為這裏還充斥著很多未知的危險,他需要討教,不會那麼自負。
夜幕降臨,空曠的荒原顯得更加恐怖陰森,漆黑一片,月光無法透過蒼穹厚厚的雲層照射進來,隻能拋灑下朦朧的光線,灰色的光芒纏繞在扭曲的樹幹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形如厲鬼,扭曲掙紮。
灰黑色的大地一望無盡,冰冷沉寂,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整片荒原沒有一絲風,恍如一個密閉的空間,沉悶而寂靜,沒有一點動靜,若是自己一個人處在這裏,遲早會被逼瘋。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折磨人的精神,會讓人胡思亂想,心魔叢生,從而使恐懼感侵襲,到最後被自己活生生嚇死。
唐凱他們沒有點火,在天黑之前他們找到了一處低矮的山丘,靠近白霧迷障,現在便駐紮在這裏。白霧迷障散發著潮濕和陰冷的味道,令他們通體冰涼。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選擇留在這裏。因為這白霧迷障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就連升龍古國中的生靈都非常懼怕,不願接近,尤其是靈智較為發達的生靈,所以越是濃厚的白霧迷障附近越是安全。
除了三個輪流巡視的人以外,其餘的所有人都聚攏在一頂大帳篷中,不敢分開。
除了唐凱之外,這其餘的所有人都互相認識,穀修成在說明唐凱是晁慕的救命恩人後,他們很快便接納了唐凱,當做了自己人,唐凱也將他們的麵貌都認了個遍,這樣便可以防止再有不明生靈混進他們當中。
即使是在帳篷當中,所有人也都謹慎的收斂著氣息,各自盤坐在一角,抓緊時間調息修煉。
夜晚的荒原與外麵的世界不同,比較寧靜。
因為這裏的邪靈大部分都是修士死後的殘魂和怨念所化,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作為人類的習慣和作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