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老頭子從傘裏探出頭,打著哈欠道:“你做什麼呢,氣息如此不穩?”

“剛才湯文霞來訪!”方敏旭白了他一眼,道:“等你守護我,隻怕我被鬼吃了,你都還沒睡醒!”

老頭子嘿嘿幹笑兩聲,頭往傘裏一縮,隔了一陣,他又伸出頭來問:“她來找你做什麼?”

“唱了一首砌牆歌給我聽…”方敏旭回憶地道:“老鬼,我覺得湯文霞的死有古怪!我們去她那裏看一看!”

“現在?”

“現在!”方敏旭拎起傘,打開了門,老頭子隻好無奈地把頭縮回去,以免嚇壞了街坊鄰居。

方敏旭掏出一隻藍黑紙鶴,念了一句咒語,往空中一扔,它便撲閃著騰空在前方引路。方敏旭跟著它,跳上了一輛巴士,在殯儀館門口下,一直到湯文霞的所設的靈堂門口,那隻紙鶴在掉落在方敏旭腳下。方敏旭將它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又把它放到了自己的校服口袋裏。

靈堂裏湯文霞的母親已經哭累了,正歪在旁邊的椅子上休息。湯文霞不是本地人,經過白日的喧鬧之後,晚上似乎已經沒有了賓客。方敏旭一進去,湯文霞的母親就睜開了眼,迎了上去道:“您是阿霞的朋友嗎?”

方敏旭看了一眼靈堂上方那張黑白分明的照片,嘴裏道:“算是吧!”他繞著靈堂走了幾圈,湯文霞的靈位擺得極其奇怪,它沒有正朝著大門,背靠牆的方向,轉了九十度,背靠著東邊的窗戶,對著西北的窗戶,當中有一條紅色布帶橫貫東西。

方敏旭忽然問:“你這個靈堂是誰讓你這麼擺的!”

“是阿霞她阿爸。”

方敏旭點了點頭,問:“那他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湯文霞的母親掏出手帕揉了揉眼睛,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身長裙,長得與湯文霞很像,但顯然長年生活在鄉下,一身莊稼阿桑的氣息,眼神流露的是一種鄉間的純樸,而不是湯文霞那種嫵媚,她又道:“自從阿霞過去以後,她阿爸幾日都沒合過眼了,剛才在這裏了眯一小會,困著了。可是目睛一睜,就突然跑了出去,到現在也還未回來。”

“去了哪裏?我找他有一些要事。”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跑到桌旁拿起一張紙,道:“你看看,是不是這住址!剛才他阿爸就是在上麵寫了些東西,才跑了出去的。“

方敏旭連忙接過一看,他將那張紙折疊好放在口袋,嘴裏輕輕念道:“砌牆歌!”

他見那老婦人滿麵疑惑,就笑道:“我是湯先生請來的風水先生,你這座靈堂最好靠牆朝門,挪回原位。準備一些五穀,在這屋內的四個角落裏灑上一點。這樣有利於湯文霞平平安安上路。”

老婦人連連應是,千恩萬謝的將方敏旭送出了門。

方敏旭一直走到大門口,長吐了一口氣,道:“前窗對後窗,一劍貫中堂,居然擺了這麼凶的一個靈堂。”

傘的裏麵老頭子輕聲問道:“湯文霞的家裏人怎麼會懂得擺這種聚靈堂?”

“所以我們要會一會湯文霞的父親,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誰教他擺這個靈堂的。”方敏旭說著掏出口袋中的紙鶴,念了一句咒語,往空中一扔,但是那隻紙鶴沒有騰飛上空,而是啪地一聲掉回了方敏旭的腳邊。

“怎麼回事?”老頭子扒著傘邊,探出頭看著那隻掉在地上的紙鶴。

“湯文霞的父親死了!”方敏旭淡淡地道。

他撿起那隻紙鶴,手一揚,那隻藍色紙鶴燃燒起來,掉在地上成了一堆灰,但隨著方敏旭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旋轉,一隻紙鶴的模樣又重新組合了起來,它再度騰飛到了空中,嗖地一下,快速朝前方飛去。方敏旭提著傘跟在後麵追,一直追到中環大廈附近,那隻紙鶴才在空中化作輕煙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