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約翰的媽媽已經端著飲料站到他身邊,隨著他的目光一起端詳著照片中約翰的臉,微微的笑。
何憂一驚,趕緊站起身來,麵頰有些發燙,不好意思的說:“您的兒子麼?他……”他輕輕道,“很可愛。”
老婦人注視著何憂,何憂略微尷尬,果然,用可愛來形容一個男人很奇怪吧!
老婦人目光閃亮,笑的開心,愛憐的用指腹擦拭著鏡框:“是的,他很可愛,他就和天使一樣。”
我最可愛的天使。
然後何憂就無可遏止的想到了約翰,繼而又想到了約翰那要命的一年之約。
隻剩下不到兩周的時間了,何憂隻覺得心髒越跳越快,好似剛以全速跑過了幾百米,老婦人關切的問他:“我的孩子,你的臉色不好,怎麼回事?”
何憂扯出一個微笑:“我隻是想家了。”
老婦人摸著他的頭:“那就回去吧。”
何憂微笑道:“我正有此打算。”
和諧製造
約翰在家大宴賓客,陸離沈渲寧之繁馬澈淇還有寧之簡坐了滿滿一桌。沈渲大快朵頤,不停的稱讚約翰手藝好,還不忘加上一句感歎:“都是我教的好啊!”
觥籌交錯了幾圈,馬澈淇湊上來問:“西瓜君,怎麼突然想起來請我們吃飯了?還趁著何大哥不在?”
約翰支吾兩聲:“就是想……感謝你們……”
“感謝?有什麼可感謝的?”馬澈淇不明所以。
“那個……謝謝你們能讓我有一年的時間。”已是初夏時節,敞開的窗口裏灌進溫熱的風,許多小蟲也開始鳴叫,叫囂著夏天的到來。
一年,原來也可以過的這般快呢。
餐桌上頓時陷入一片沉默,大家拿著筷子的手都在半空中定住了,沈渲嚼著嘴裏的菜努力把它們咽下去,直著嗓子問:“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其他人都瞪著他,約翰不以為然,還幫著沈渲打圓場:“沒關係大家不要這副表情,我要消失我自己早有心理準備了,師傅說出來也沒關係。”
眾人啞然。
約翰啊可憐的約翰啊,我們不是瞪沈渲責怪他不會說話啊,我們是瞪他沒良心滿嘴跑火車沒一句真話啊。
更可憐的是我們還得被迫協助他一直有心理負擔啊。
沈渲聽了約翰的話更加怡然自得,拍著約翰的腦袋瓜:“這才是我的好徒兒,在革命戰爭年代有無數先烈拋頭顱灑熱血,笑談生死,你和他們一比絲毫也不遜色。”
約翰埋著頭:“我想好了,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想要等他。判官曾問我願不願意做地獄的親善大使,這次回到地府,我就去做那個親善大使好了。然後等個幾十年一百年的,等他也過去,我再做打算。”
沈渲摟住約翰的肩膀,做了個發射的手勢,帶著哭腔說:“乖徒兒,你別這麼說,我眼淚都要出來了,要不我助你一臂之力,師傅雖然不能改變你要消失的事實,但是能讓何憂和你一塊兒去了,你就不要等幾十年幾百年的,你看好不好?”
約翰驚恐的擺著手:“不好不好!我希望他好好的活著!”
馬澈淇悶著頭泫然欲泣。
寧之繁悄悄問他:“你哭什麼?為約翰感動麼?”
馬澈淇點點頭又搖搖頭:“剛才沈師兄對我笑了一下,我肯定以及確定他這學期的學期小結又得我幫他寫了,所以忍不住就要把淚流。”
馬澈淇等人自覺的幫約翰把碗筷洗幹淨,道了晚安各回各家,約翰扒在窗口默默的看著陸離他們的車燈一亮,順著小區的路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