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星與米婕之間的感情,任鶴和關齊作為師兄,是看在眼裏的。他們深知段之星的秉性,生怕他在盛怒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任鶴忙走到段之星身邊,勸慰道:“三師弟!稍安勿躁,這事涉及到鍾師妹,她可是大長老愛女,切不可魯莽。”
關齊體內真氣流轉,化解掉段之星施加來的威壓,也勸道:“是啊師弟,你要冷靜。”
段之星冷冷地看著兩位師兄,森然一笑:“絞離草!讓我如何冷靜!”
任鶴和關齊聽到“絞離草”三個字,心中皆是咯噔一聲!
他們身為修行人,平日裏不免和一些草藥打交道,絞離草,這味藥草,幾乎煉製所有丸類丹藥都會用到,它的性理幾乎無人不知。
修行人所煉製的藥品一般分為兩類,一類是粉末狀的散類藥物,用以止血等外敷,另一種是圓形的丸類,用以內服。絞離草最大的作用,是使丹爐裏的藥液分離成份,然後那些藥液依靠內聚力凝結成丸。
所以,絞離草最大的特性就是分離不相合。試想,如果傷口遇到絞離草會有什麼後果?
那就是傷口難以愈合,即便有再靈驗的藥散,最多也是止住流血,萬難驅散絞離草的藥性,這幾乎是所有修行人所共知的常識。
想不到,米婕的傷口處竟然沾染了絞離草汁液。也難怪段之星會如此震怒。
聽到段之星的話,任鶴關齊二人陷入沉思,鍾詩詩苦戀三師弟多年,不想米婕突然出現,最近與三師弟感情日增。這會不會是鍾詩詩出於嫉妒,故意毀去米婕的容貌?他們這樣想,並不是憑空臆測,畢竟行凶的,正是鍾詩詩心愛的寵物白麵,如果說僅是巧合,恐怕沒人肯信。
如此一想,這件事怕是十分棘手。鍾詩詩可是大長老的掌上明珠,地位非同一般,即便是她故意為之,又該怎麼處理?倘或不是,情況相對好點,但偏偏這事還涉及到島主之子文豐,情況更加棘手。
顯然這事,已經超出了他們二人的地位和能力。
這時,任鶴忽然看到站在旁邊,一臉歉疚的文豐,心下有了計較。
“三師弟,且勿動怒。師尊正在閉關,這件事暫且交給為兄來處理如何,我會把事情查清楚,給師妹一個交代。”
段之星神情變幻,最終點頭,說道:“好吧。”
見段之星冷靜下來,任鶴長舒口氣,將文豐叫道身前,說道:“小豐,你說說事情的經過。事關重大,方才發生之事,你要實話實說,盡量詳細不能有絲毫遺漏,知道嗎?”
文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鄭重地點頭答應,然後認認真真地將自己如何與鍾詩詩約定,如何幫助鍾詩詩尋找白麵,白麵如何祭奠亡母,自己又如何將其帶來,白麵突然暴起傷人,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聽完文豐的話後,他們師兄妹四人皆沉思了許久。
最終任鶴說道:“看來,這的確是個意外。”
段之星眉頭一挑:“那這絞離草又如何解釋?”
任鶴略加思索:“三師弟,你想想,鬆林裏什麼草藥沒有?這小畜生在鬆林裏不知跑了多少地方,爪子沾上點絞離草汁液,再正常不過。”
段之星想了想,又道:“這小畜生平日裏相當溫順,為何單單見了米婕突然凶性大發?”
任鶴又解釋道:“方才小豐也說了,這幾日是白麵母親的祭日,又乍然離開主人,興許心中不快,這才行為失常。唉!再通靈的畜生,也隻是畜生。”
任鶴的話很有道理,他們三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各自沉默。
沒等其他人說話,文豐卻有了動作。
他突然朝自己臉上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我!要不是我貪玩,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見文豐還要自殘,關齊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小豐別這樣,這事也不能怪你,你帶白麵過來,也是想讓米婕師妹開心,怪隻怪這畜生不通人性。”
任鶴沉聲道:“二師弟,將這畜生交給三師弟,由師妹發落吧。”
段之星將白麵接過,臉上閃過一絲狠厲。
事情已然真相大白,段之星卻心裏堵得難受,沒等米婕發話,他陡然一甩手,將白麵扔了出去。
“嘭!”
白麵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突然爆成了一團血霧,屍骨無存。
米婕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並沒有說話,默默地轉身,走進屋內,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將跟在身後的段之星隔在了門外。
任鶴看著這一幕,歎了口氣:“事情已經弄清楚了,白麵也得到了懲罰。但此事還需秉明大長老,三師弟,師妹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二師弟小豐,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