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掌櫃已經趴在櫃台上睡著了,一聽到開門的動靜,頓時醒了過來,他本來還心有不快,但當他看到進來的三人的瞬間,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
“大爺您回來了?您放心,這幾日我可是把令妹當姑奶奶一樣供著,沒有受半點委屈。隻是”
聽到掌櫃的話反轉,蕭無瓊下意識地釋放出身上的氣勢,瞪著掌櫃喝問。
“隻是什麼?快說!”
被蕭無瓊一瞪,掌櫃的如墜冰窟,雙膝不由一軟,跪倒在地。
“誤會!大爺誤會了!隻是在您二位走後,令妹足不出戶,經常深夜還不就寢,僅此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蕭無瓊一聽就明白了,安瀾這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對自己很是依賴,這幾日來,定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好了,我知道了,起來吧。我問你,這鎮上可有馬匹售賣?”
掌櫃站起身,聽到蕭無瓊問話,大喜過望:“有,有的!不瞞大爺說,小的就有個牧場,裏麵都是千裏良駒。我去命人取幾匹來?”
聽二人對話,百花羞月看向蕭無瓊眉目連連。本來以修行人的身份,趕路都是依靠真氣步行,修為到了元嬰期,便可禦空飛行,比騎馬可要快多了。但此時,以三人的狀態,騎馬卻再合適不過,既可以保證一定的速度,又能在馬背上恢複真氣,的確是個好辦法。
烏烈也是充滿了好奇,之前在部落裏,他也曾聽說過馬這種動物,卻從來不曾見過。
“如此更好,你去選四匹最好的送來,銀子不是問題。”
掌櫃的,等的就是蕭無瓊這句話,當即從房間中喊出小夥計,交代起來。
蕭無瓊特異,不需要睡眠,但百花羞月和烏烈卻已困頓不堪,於是上樓見了安瀾之後,將這幾日的情況略作敘述後,蕭無瓊就帶著烏烈去了隔壁房間休息。
第二日一早,四人用過早飯,結了賬出了客棧。
這時,早有夥計牽了四匹高頭大馬,候在了門外。
烏烈擅長外門功夫,本身又高大威猛,一般的馬匹隻怕駝他不動,所以蕭無瓊選了一匹最精壯的紅馬給他,至於自己和兩女,則將剩下的三匹白馬給分了。
四人之中,蕭無瓊和安瀾都出身於普通人家,巴甘鎮又屬邊外廣袤之地,騎獵盛行,因此二人早在幼年便練就一身不俗的騎術。
至於百花羞月和烏烈,則幾乎沒有接觸過這些,如今第一次騎馬,既感覺新奇,又有些別扭,好在體質過人,騎乘數裏,就適應下來。
從熱達鎮到百花穀,直往西南,路程有五千多裏,限於馬的腳力,縱然再心急,少說也要半個月才能到達。
百花羞月修為最高,又相對來說熟悉路線,因此行在了最前麵,蕭無瓊與安瀾並轡,烏烈墜在最後。
其初幾日的時間,他們疾行千裏,沿途地廣人稀樹枯草黃,風沙頗大,加上三人都需要修養,交談並不多,略顯乏味。三日後,蕭無瓊三人傷勢基本恢複,沿線的風景開始有所變化,不再是單調的枯黃灰敗,時不時也能看到青樹綠草。漸行漸遠,他們不再被崔梅道的威脅壓抑,四人都是年輕人,心情開朗起來,時不時互相講些逸聞趣事,倒也其樂融融。
又過了幾日,沿途地勢突變,群巒迭起草木蔥鬱,山路崎嶇狹窄,甚至有些地方,半邊靠山,另一側則是百丈懸崖,盤桓的山道僅容一人一馬通行,讓蕭無瓊等三人既覺驚險,又新奇不已,直感歎自然之妙,造化之奇。
到了此地,他們大可棄馬步行,加速趕路,不過這幾日蕭無瓊經常閉目坐在馬上,雙手時不時地擺弄著古怪的姿勢,百花羞月知道他在研究某種法術,不能步行。
蕭無瓊還真是在研究法術,這完全是因為與崔梅道一戰的刺激,尤其是玄冥聖嬰為了救他而重傷沉眠,更是讓他覺得自己無能。種子法術固然玄妙,但隻這一種法術,一旦被人破去,便如同被斬斷了爪子拔了牙的老虎,隻能任人宰割。
《土元真解》已經練成,體內的土行真氣日益增多,但在對戰中似乎毫無作用,於是他便打起了崔梅道那招“烏山印”的主意。
這幾日,他腦海中不停地回憶崔梅道施展“烏山印”的場景,這才發現,各種各樣的指訣,確實存在不同的玄妙。但苦於沒有法訣指導,隻能自己研究。
好在他神魂還算強大,記憶力還算不錯,對崔梅道的指訣也記住了五六分,他在盡可能地對其還原。
每項法術,都有特定的真氣運行路線,若是不得其法而妄自修煉,有很大可能會損傷經脈,甚至走火入魔。不過蕭無瓊幻身特殊,在這方麵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盡管如此,這幾日來,他也經受了數百次的經脈斷裂之痛,這才逐漸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