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玄冥聖嬰所說,蕭無瓊確實變了。經曆了這麼多,尤其是在崔梅道和王徹麵前,兩度生死存亡,蕭無瓊真正明白了修行的意義。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他才有實力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傷害,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生死係於他人之手。
那個人的出現,給蕭無瓊更多的,是深思。
很顯然,那個人的修為,高得難以想象,在蕭無瓊感知中,那人或許隻需一個眼神,自己就會灰飛煙滅。這樣的實力,對自己一個無名小卒的事情都能洞若觀火,那就不可能不知道長生島陰陽碑的顛倒陰陽攝靈陣,對於他來說,破去這樣的陣法,應該是輕而易舉。
可他為了阻止自己相救連永年而現身相見,卻對顛倒陰陽攝靈陣視若不見,任由它為禍世間,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總的來說,蕭無瓊對那個人的印象並不好,哪怕對方再神聖莊嚴,沒有了悲憫之心,蕭無瓊隻會對其敬而遠之。
“好了聖嬰,你也不用誇我了。眼下還是先將連永年的屍身帶回去安葬,我們還要繼續趕路。這一耽擱,不知道崔梅道是否已經追了上來。”
“你說的對!那老雜毛修為不低,應該已經逃出了紫黑冰獄。我們要盡快趕到百花穀。”
計議已定,蕭無瓊對連騫這個弟子好生安慰了一番,之後他又站在血池中,將體內損失的血液和血氣補充到巔峰。
看到王徹的屍身,蕭無瓊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其腰間的乾坤袋早已不翼而飛,料想是王徹的元嬰將其取走了。蕭無瓊本來還想著,是否能從王徹身上找出什麼秘籍之類的,仔細研究一下那顆血色珠子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如今除了一副臭皮囊,這具屍身再沒有半點價值,蕭無瓊雖不齒王徹的為人,但也沒糟蹋他的屍身,任它泡在血池中,自然腐滅。
之後,蕭無瓊抱起連永年的屍身,帶著烏烈和連騫離開了溶洞。
烏烈身體虛弱,連趕路都很是艱難,蕭無瓊自然不忍心再讓他去背連騫,而是自己將這個徒弟背在了身上。
回去的路上,連騫的情緒穩定了許多,趴在蕭無瓊背上,默默垂淚。烏烈跟在身後,默然不語。
蕭無瓊則想著心事,他隻感覺世事之奇妙。他現今年齡還不到二十歲,竟然已經成了別人的師父。其實,蕭無瓊在連騫身上,多多少少看到了自己兩兄弟的影子,發自內心地想照顧這個孩子。
連騫身為血煉族遺孤,靈虛洞需要他的血液來養血竭草,遲早會再次找上門來,他們母子勢必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連騫每年又需要碧水溪中的水,來抑製血崩,又不能遠離,可真是兩難之境。
此外,自己既然答應了文錦華修煉《五行鬼仙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條路上,有著無法想象的凶險。以他的實力,自保尚且不足,又如何能照顧得了他們母子?
直到天色大亮,連騫已趴在蕭無瓊的後背上睡著了,烏烈也是疲憊不堪,他們終於又回到了石弄村。
連騫的母親,早已在百花羞月和安瀾的攙扶下,等在了門口,見蕭無瓊懷中抱著連永年,背上背著連騫,忙掙脫百花羞月兩人的手,疾步衝上前去。
當她觸摸到丈夫冰冷的身體,登時就暈了過去。
蕭無瓊後背上的連騫,從夢中醒來,剛好看到母親昏倒,立即驚呼一聲,從蕭無瓊背上落下,扶住了母親。
百花羞月幫著連騫將他母親攙進木屋,又費了好大的力氣,將她救醒後,百花羞月溫言安慰了良久,直到連騫娘的情緒穩定下來,她將蕭無瓊烏烈以及安瀾都喊出了門外,給連騫一家留下私人空間。
在門外,蕭無瓊向百花羞月和安瀾詳細敘述了夜裏發生的一切。烏烈自知不善言辭,對於蕭無瓊的話,每每以點頭佐證。
聽完了蕭無瓊的話,百花羞月說道:“關於靈虛洞的事,其實不用你說,我大概也猜得出來。靈虛洞偏居西北,其修行與別派大相徑庭。雖也算九大仙派,但修行功法獨樹一幟。據說,他們修行的終極奧義,是靈神飛升。眾所周知,普通的修行人,基本上是肉身與靈魂同修,元嬰主肉身,神魂主靈魂。而靈虛洞則不同,他們雖然也修煉元嬰,但更側重的是神魂,同時,他們還修煉一種叫做‘血元珠’的東西。血元珠,從根本上說,是利用外物抽取體內精血元而形成的。隨著修煉,血元珠會逐步將人肉身的精血元抽取幹淨,它既屬於一種內丹,又像是一種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