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連騫母子所住的院子,蕭無瓊來到安瀾院子門前,駐足良久,遲遲沒有進去。
對於安瀾的心思,蕭無瓊早在雙修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了,這次,又從百花羞月那裏得知,修煉這五日來,安瀾日夜守候在側,蕭無瓊更加不敢麵對安瀾了。
一直以來,蕭無瓊都將安瀾當做妹妹一樣看待,覺得她不過是個小女孩,但三年後再重逢,蕭無瓊發現,她已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綁著羊角辮的小丫頭了,而是出落成了清純可人的少女。
可如今,蕭無瓊身中情符,一腔愛意都在百花羞月身上,無法對安瀾生出情愛之念。但看樣子,安瀾即便已經知道情符的奧妙,仍不肯放棄。
蕭無瓊實在不願看到安瀾傷心的樣子,因此,他駐足院門口良久,看著窗前安瀾那一副剪影,對守在門外的侍女招了招手。
“公子有什麼吩咐?”模樣俏麗的侍女走上前來,對蕭無瓊恭敬行禮。
“在下蕭無瓊,你明日早飯時,請你轉告安瀾姑娘,就說我要外出尋藥,讓她隻管安心住下,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回來。”
說完,見侍女應下,蕭無瓊再看一眼安瀾映在窗簾上的影子,轉身離開了。
蕭無瓊一離開,安瀾的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打開,安瀾一身整齊地跑了出來,但當她到了院門口時,已不見了蕭無瓊的蹤影,不由得輕聲啜泣起來。
“小瓊哥哥,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
安瀾癡癡地看了好久,她不知道,如今她的房內,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五日前負氣離開的餘翀。
第二日一早,天色還未亮,浣花山莊上方籠罩著濃濃的雲霧,大門緩緩打開,餘繁生和陸周彥將蕭無瓊三人送出門外。
百花羞月朝餘繁生兩人說道:“爺爺,陸師叔,你們請回吧。莊裏的客人,麻煩師叔好生招待。”
陸周彥急忙答應一聲:“請少穀主放心,陸某定不負所托。”
餘繁生也上前一步,道:“有洪前輩在,我就放心了。月兒,一路之上,凡事要聽洪前輩的,切莫耍小聰明。”
“知道了,走了!”
百花羞月嬌嗔一聲,轉身離去。洪辰客朝餘繁生二人略略點頭,算是別過。蕭無瓊也不多言,拱了拱手,跟了上去。
來到棲雲山腳下,洪辰客從懷中取出一枚白玉戒指,遞到蕭無瓊眼前。
“這是我的乾坤戒,神識烙印已被我消去,你隻消注入一絲水行真氣便可開啟。在乙卯間中有一副河洛圖,你取出來。”
蕭無瓊見過幾個乾坤袋,自己身上還掛著一個,卻從未聽說過乾坤戒這種東西。但從名字上來看,想來這乾坤戒應該和乾坤袋差不多,都是修行人用來存放寶物的東西。
他將乾坤戒取在手中,調動丹田中的水行靈氣,往乾坤戒裏注入一絲。
突然間,蕭無瓊的意念進入了乾坤戒之中,不由驚歎一聲。
“好整齊!好壯觀!”
蕭無瓊從百花羞月那裏聽到過,就算最上品的乾坤袋,其內中的空間,也不過一間房屋大小。但洪辰客的這枚乾坤戒,卻十分廣大。隻見眼前由白玉鋪成一條數丈寬的甬道,而甬道兩旁,排列著數十個小門,每個小門的一側,都掛著個小白玉牌。
“甲子甲醜……癸戌癸亥。”
隨著蕭無瓊意念的鋪展,一個個幹支記名的玉牌不斷閃過,不用去數,共有六十個。
知道這是洪辰客的藏寶之所,蕭無瓊感歎之餘,也隻是豔羨了一下,意念並沒有隨意查看,而是找到掛著“乙卯”牌子的房間,將意念穿了進去。
進入這個房間,蕭無瓊頗有些驚訝。這白玉砌成的房間,足有十間普通房屋那麼大,但裏麵,卻隻放著一卷字畫一樣的東西。
“我就說嘛,若是每個房間都堆滿寶物,這六十個房間裏該藏著多少珍寶?這間房間隻放著這一卷東西,想來定是洪前輩所說的河洛圖了。”
如此想著,蕭無瓊心念一動,意念在那卷字畫上一觸,緊接著退出了乾坤戒。
意識回歸本身,蕭無瓊發現那卷字畫已到了手中,他輕握了一下,感覺這卷東西的材質似紙似帛,極是輕薄。
“洪前輩,這就是河洛圖嗎?”
洪辰客答道:“正是。你小子倒是老實,讓你取這幅河洛圖,你就馬上給取了出來,其他房間並沒有來得及查看吧?”
蕭無瓊正色道:“沒有前輩的吩咐,晚輩不敢唐突。”
洪辰客嘿然一笑:“也虧你小子老實,若是你到處亂看,隻怕此時已身受重傷。乾坤戒雖是藏寶之物,但裏麵的東西,可不都是寶貝,甚至還有傷人神魂的邪物。”
聽洪辰客如此說,蕭無瓊心中不禁凜然,暗自慶幸。一旁的百花羞月卻瞪了洪辰客一眼,說道。
“你這老頭,有危險不早說,分明是故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無瓊像你一樣,那麼多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