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辰時,天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河洛圖在蕭無瓊的禦使下,已飛臨南海上空。這短短的兩百裏,他們用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主要是因為蕭無瓊一邊禦使河洛圖,還要一邊恢複在武域中所受的傷害。
蕭無瓊這次受傷,與前幾次明顯不同,先前他幻身受到傷害,均會轉嫁到神魂之上,而這一次,雖然仍有大部分傷勢轉入魂魄,但經脈血氣所受的損傷,卻是應在了血元珠上。
自從修成《水靈注》,蕭無瓊體內的血液就已經產生了一些莫名的變化,不再是單純的血煉族腐血,而是融入了水靈之力,逐漸變成了獨屬於他自己的血液。血液的變化,使得血元珠也發生了異變,本來隻有核桃大小的珠子,突然長到了拳頭大小,其形狀也由滾圓,變得有些不規則起來,隱約已有了心髒的雛形。
這次在武域中,血元珠被粉碎之力給壓出了兩道裂痕,血元珠得自於靈虛洞的王徹,不屬幻身範疇,它所受的傷,無法轉換在魂魄之中,但那種撕裂的疼痛感,卻被蕭無瓊真真切切感應到了。
關於這點,百花羞月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洪辰客對靈虛洞的修行法訣了解不多,卻知道血元珠的修煉原理。血元珠從根本上來說,是靈虛洞門人用自己的心髒煉化而成,既能如心髒般製造血液血氣,也能像某種法器法寶一樣,收攝人體所有生機。當然,這第二種功用,是需要靈虛洞的法訣《神虛大道》來催動的。如今,王徹的血元珠到了蕭無瓊的體內,隻能行使心髒的功用,正在逐步回返心髒本體。從五行從屬上,心髒屬火,但蕭無瓊目前體內並無火行靈氣,所以還不能變回真正的心髒。洪辰客推測,若他日蕭無瓊習得火行法訣,這血元珠也許會變成蕭無瓊真正的心髒。
這個推測,讓蕭無瓊和百花羞月又喜又憂。這意味著蕭無瓊在重塑肉身上又邁進了一步,然而,蕭無瓊目前體內已有三行法力,若按洪辰客這般推測,屬木土水的肝脾腎也該現行才是,可事實並非如此。
洪辰客很肯定的說,蕭無瓊之所以能修回心髒,完全是有王徹的血元珠為引,並非無中生有。可若要重塑其他四個髒器,乃至骨肉毛發,肯定也需像心髒一般,要有相應的引子。
說到這裏,蕭無瓊和百花羞月也覺有理,雖然已經大概推測了方向,但那些引子還不知該如何獲取,這或許也要等待機緣,急也急不來。
河洛圖漂浮於南海上空,周圍堆滿了精純的水行靈氣,蕭無瓊運轉《水靈注》功法,快速汲取這些靈氣,補充丹田內的水行真氣。血液受到真氣的滋潤,連血元珠上的裂痕都在慢慢彌合。
有了充足的水行靈氣補充,蕭無瓊禦使起河洛圖,頓時輕鬆起來。
這時,玄冥聖靈已向石倩問明了明陽島的方向,洪辰客讓蕭無瓊將河洛圖落入水中。
河洛圖一入水,頓時隱去了行跡,像是化入了萬頃碧波之中,但站在上麵的幾人,卻感覺仍站在堅硬的實物之上,甚是神奇。
感觸最深的是蕭無瓊這個禦使法寶之人,到了水中,即便沒有他的真氣禦使,河洛圖也可自行吸收海中的水行靈氣而前行,而他就隻要用心念控製方向即可,其速度,堪比在空中蕭無瓊全力禦使之時。當然,若是再加上自己真氣催動,河洛圖的行進速度會更快。
此去明陽島凶險莫測,海上水行靈氣又如此充裕,蕭無瓊不想放棄快速增強水行真氣這個大好機會,便偷起了懶,隻控製好河洛圖的方向,並不再向其灌輸自己的真氣。
深知河洛圖神妙的洪辰客,自然知道其中奧妙,卻沒說什麼,畢竟隻要有蕭無瓊在側,哪怕在海上漂流再長時間也不虞死氣會發作。
百花羞月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海,顯得很是開心興奮,時不時會打些魚蝦上來。在浣花山莊的那幾日,她抽空又煉製了十幾枚花火符,以備不時之需。此時,這些花火符中的丹火卻被她用來燒烤魚蝦,以滿足他們進食。花火符是百花羞月煉製出來的,能夠自如控製丹火火勢,一枚花火符中的丹火,足夠她用上半個月,也不覺有多浪費。
大海茫茫,有河洛圖在,也不怕遇到風浪,他們安然自若地在海上航行,除了吃食上太過單一,倒不覺得怎麼辛苦。就這樣,當百花羞月的一枚花火符用完,他們已航行了半個月的時間。
按照石倩的導向,他們應該已經接近明陽島,可事實上,這個時候茫茫無際的海麵上,除了水還是水,根本沒有半點海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