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珊瑚叢中,蕭無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她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雀火翅已沒了火紅光芒,唯有頭頂上那根金雀梅,在鮮紅的珊瑚中,反射出金色光芒。
蕭無瓊手中射出一道水行真氣,如一張漁網網住石倩的身體,依靠真氣之間的聯係,將石倩從珊瑚狹縫中拉出,之後扯著她快速回返海麵。
當蕭無瓊帶著石倩重新回到河洛圖上,早已恢複了的玄冥聖靈立刻就迎了過來,伸手抱住石倩送到了百花羞月麵前。
“百花羞月,快看看,石倩好像已經沒了呼吸。”
百花羞月讓玄冥聖靈將石倩放下,然後細細為她聽了一會脈象,之後又用自己的真氣嚐試刺激石倩的心脈,但石倩仿佛是一根木頭,沒有半點反應。
“聖靈,她……唉!”
玄冥聖靈瞪大著眼睛:“不可能的!她身兼兩種神獸血脈,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百花羞月,你再看看,不要吝惜丹藥!”
百花羞月搖頭道:“不是我舍不得那些丹藥,石倩的確已經死了。”
玄冥聖靈陰沉著臉,一把抱起石倩,頭頂的黑白雙翎交織,重新彙聚出那道混沌之氣,然後送進了石倩鼻孔。過了好一會,石倩依舊毫無動靜,玄冥聖靈緩緩將石倩身子平放。
“蕭無瓊,都是你惹的好事!現在好了,石齡的女兒石倩死了,你和百花羞月有了現成的金雀梅,也不用再冒險去什麼神雷洞了。”
蕭無瓊怎麼也想不到,玄冥聖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說來說去,這次救下烏龜,招惹上蛟鯊群,也確實是自己的責任。
“聖靈,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石齡與我有仇不假,但我從未將仇恨加到石倩身上,更從沒想過要取她的金雀梅。你放心,即便神雷洞裏找不到金雀梅,我也不會打石倩的主意,這下你該放心了。”
百花羞月也忙道:“不錯,我和無瓊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何況之前我們約定不會傷害石倩,你也在場。聖靈,你傷心難過我們可以理解,但你不該說這樣的話,寒無瓊的心。石倩單純善良,她遭遇不測,無瓊一樣難受。”
其實,玄冥聖靈的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了,隻不過他向來口無遮攔慣了,心中有話就要說出來,此時聽到兩人的話,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裏堵得難受,目光不覺轉向了空中的血牢,心中頓時生出無限怨恨。
“蕭無瓊,把血牢弄出個缺口,我要崽了這畜生!”
蕭無瓊看著殺意滔滔的玄冥聖靈,知道他是因石倩的死而急怒攻心,意氣用事。大蛟鯊的半龍化身,還要一個多時辰才能退落,玄冥聖靈根本不是對手,他此時進了血牢,非但報不了仇,反而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稍安勿躁,你要手刃這畜生,我幫你!”
說完,身上突然爆出一團血光,蕭無瓊縱躍而起,落在血光之上,右手掐出一個指訣,頂在眉心,口中發出一個個艱澀拗口的音符。
音符從蕭無瓊口中緩緩頌出,他每吐一個音節,都會牽動血牢上血網產生震動,發出嗡嗡聲響,同時血光暴漲,散發出攝人心魄的血元之力。
這首生死輪轉的殤曲,漸漸由低沉轉入高亢,蕭無瓊全身的真氣都被引動,嗓音振聾發聵,血牢已變成一個充斥著滔天血光的巨大球體,大蛟鯊的身形已完全被血光遮去,就連它狂暴的吼聲,都被蕭無瓊的殤曲和血光的嗡鳴而掩蓋。
半空中,蕭無瓊站在血光之上,如同掌握生死的神靈,目光淡漠地看著大血球,口中的音符由高亢陡然再次轉入低沉。
大血球猛然一抖,光芒瞬間暗淡了起來,百花羞月和玄冥聖靈均看到,血球的表麵開始出現絲絲的灰線,發出強烈的死亡氣息。
很快,殤曲進入尾聲,半空中的血球上,紅光已逐漸被灰色替代,死亡氣息已壓迫得百花羞月和玄冥聖靈喘不過氣來,就連昏死的餘翀,紅潤的臉色也變得再次灰敗。
此時,灰球中突然響起一聲極其悲慘的龍吟,直聽得人頭皮發麻,蕭無瓊的聲音戛然而止。終究,這一首《祭血殤》還是沒有被蕭無瓊吟誦完全。不是他不能誦完,而是他若誦完這一曲,大蛟鯊根本承受不住那麼多死氣的侵襲爆體而亡。他答應過玄冥聖靈,要玄冥聖靈手刃大蛟鯊,所以他才留了餘力,暫時留下了大蛟鯊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