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被蕭無瓊看得滿臉通紅,心中暗惱這人怎麼如此如此無禮,一進門就直勾勾盯著自己,於是將白玉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語氣不善道:“喏!這是剛從院裏那株碧蕪茶樹上采下的清露,請公子潤口。”
蕭無瓊回過神,心中有些訝異,這是侍女該有的態度嗎?不就是多看了你一眼嗎?再怎麼說,我也是所謂的客人啊?驚訝歸驚訝,蕭無瓊卻不會太過計較,端起白玉杯輕啜一口,隻覺唇齒留香,不覺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噗嗤!”薔薇突然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蕭無瓊被薔薇這一笑弄得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怎麼?”
“嘻嘻,蕭公子,這是讓您漱口的清露,可不是茶,您怎麼給咽了下去?”薔薇的語氣極盡嘲諷。
漱口就說漱口,幹嘛說成潤口?蕭無瓊一窘,隨即哈哈一笑道:“無妨,咽了就咽了,正好解渴。薔薇姑娘,在下方才打量姑娘,並非有意輕薄,而是心有疑惑,這才不免多看了一眼,失禮之處,還請姑娘勿怪。”
薔薇沒想到,蕭無瓊會如此坦承自己無禮,不由對蕭無瓊有所改觀:“罷了,既然你知道自己無禮,以後莫要再犯就是了。不知你在疑惑什麼?”
蕭無瓊說道:“我方才剛坐起身,觀姑娘就有所覺,可見靈覺驚人,卻為何不見身上有法力波動?”
薔薇恍然,心中的暗惱頓時煙消雲散,嘻嘻笑道:“你說這個啊,不瞞你說,其實這是因為我所修煉的功法特殊之故。莫說是你,就是內堂眾位長老,也看不出我的修為。”
“原來如此,多謝姑娘解惑。”
修行是別人的隱私,薔薇能說道這般地步,已屬難得,蕭無瓊當然不會傻得再去追問別人修煉的是何種功法,修為又到了何種境界。縱觀薔薇的表現,蕭無瓊心中已有了判斷,這少女性格開朗,聰慧靈動,絕不是一名簡單的侍女,但到底是何身份,就無從猜測了。
正在這時,蕭無瓊和薔薇同時感覺有人進了院中,不由同時看向了門口,卻是身穿杏黃色長裙的百花羞月。
“哇,是少穀主!”薔薇歡呼道。
百花羞月走進屋內,看著薔薇譏笑道:“我道是誰,大老遠就能聽到笑聲,原來是你這丫頭!我們這位客人的麵子真是不小,竟能勞動我們‘十二風花’之首親自接待。”
“少穀主的貴客,還是位比餘公子更俊朗的翩翩公子,麵子當然大了!”麵對百花羞月的譏諷,薔薇竟毫不示弱,立刻就回敬了一句。
百花羞月嗔瞪了一眼薔薇,道:“再亂嚼舌根,小心撕爛你的嘴!既然是接待,就該恪盡職守,快去為客人準備朝食。”
“得!少穀主要密會蕭公子,我可不敢礙眼。”薔薇狡黠地嘟噥了一句,快步向門口走去。
“我們這位貴客不比那些姐妹貓兒似的胃口,要多做些,快去吧。”百花羞月對著薔薇的背影補充道。
“知道了!”
薔薇擺了擺手,快速離開了。
眼看著百花羞月和薔薇兩人笑鬧,蕭無瓊頗覺新鮮。再怎麼說,百花羞月也是百花穀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少穀主,不論那所謂的“十二風花”是何身份,總也算是少穀主的屬下。薔薇和百花羞月雖言笑無忌,看起來沒大沒小,但該有的規矩還是遵循無誤。
“這薔薇是個妙人,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
百花羞月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肅然,說道:“不錯,她名義上是我的貼身侍女,實際上就像是我的親姐妹。我十歲之時,開始跟隨祖母修行,學習丹道,兩年後,我突發奇想,創出了‘十二風位煉丹術’。按照我的要求,祖母深入蠻荒窮野之地,搜羅了十二名具有風係修行資質的少女,專門修行《凝香譜》內卷中的‘風花篇’,於是,十二風花應運而生,成為我煉丹的得力幫手,薔薇便是十二風花之首。說起來,薔薇她們,都是蠻荒部落中的貧寒女子,身份卑微下賤,飽受饑寒之苦,能夠被收入百花穀,也算脫離了苦海,但同時,她們卻要承受骨肉分離孤寂修煉之苦。所以,薔薇方才若有開罪之處,希望你能夠擔待一二。”
蕭無瓊正色道:“她隻是愛玩而已,沒什麼擔待不擔待的。看薔薇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在這裏生活的很好。”
“這是自然,她們可不隻是長得漂亮,修為也頗為不俗,最低的也有結丹中期修為。所以,不論是我,還是祖母,都對她們照顧有加。說起來,我敢以元嬰初期的修為嚐試煉製陰陽五行丹,也是因為有十二風花之助,否則,就算是祖母如今大乘初期修為,也萬難煉製出仙級丹藥。”
“哦?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你自創的神奇煉丹術,順便也領略十二風花的風采。”
“你很快就能見到了,我已經征得祖母同意,明日一早,便開爐煉丹,你可在旁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