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米婕,就連隱身在隔間的蕭無瓊,都被任鶴二人帶來的這個消息給震驚了。段之星這個人,嚴格來說他並未親眼見過其人,隻是一年多前,初入長生島時,還在米婕體內時,聽到過他的聲音,但關於他的事情,蕭無瓊卻是知之不少。
段之星本對米婕一往情深,卻驟然與鍾詩詩成親,怎麼看這件事都透著古怪。蕭無瓊不知道段之星醉酒後與鍾詩詩有了一夕之歡,他大概也猜得出,段之星突然移情別戀,應是有什麼重大的隱情。可是,不管是因為什麼,剛成親兩個月,就能狠下心將自己的妻子殺死,還順帶殺害自己的嶽丈嶽母,這段之星被稱之為喪心病狂,正是恰如其分。
不提蕭無瓊如何猜測,且說米婕聽到任鶴說段之星逃走之前,有親筆留字,忙追問他段之星究竟寫了些什麼。
任鶴說道:“他寫的東西,和師妹你大有關聯。他說,你容貌被毀,其實並非是意外,而是鍾師妹的處心算計。當初,鍾師妹指使何媽,事先在你的耳璫上浸染了黑線蛇的血液,然後故意將白麵那隻猴子放入林中,引文豐上鉤,其後假借文豐之手,將白麵送到你的麵前。白麵素來和黑線蛇有仇,一聞到黑線蛇的腥味,便會發狂。而鍾師妹早一步,在白麵的爪子上塗上了絞離草汁,這才導致師妹你容貌盡毀。此外,段之星醉酒失身於鍾師妹,也全是因為鍾師妹在他的醒酒茶中加入了清靈散,使他心智迷失,錯將鍾師妹當成了米婕師妹,釀下大錯,最終被迫於鍾師妹結為了道侶。另外,他還說,鍾師妹婚後私通大長老愛徒杜宏運,並指使杜宏運暗中刺殺米婕師妹。作為鍾師妹父母的大長老夫婦,對女兒的所作所為都已知曉,卻未加以製止,反而任其胡作非為。他之所以將加害師妹的所有人等一概殺死,就是要為師妹討個公道。”
任鶴說到這裏,滿屋子的人,包括裏間的蕭無瓊,都陷入了沉思,均覺段之星所留之言,似乎極有可能是實情。尤其是米婕,回想往事,越想越覺得有理,同時也終於知道了杜宏運為何突然會跑來暗殺自己。
“大師兄,段之星可留下什麼證據?”
“所有相關之人,都已死了,還有什麼證據?段之星分明是把事情做絕了。”
“那他殺人的經過,可有人親見?”
“這倒是沒有,否則,又豈會任他逃脫?”
“這倒也是,師尊呢?師尊沒受到什麼傷害吧?”
聽到米婕如此一問,一直未曾說話的關齊突然將眼一瞪,喝道:“他敢!若非師尊閉關,又怎會給他可乘之機?”
任鶴伸出手,輕輕一按,示意關齊息怒,跟著說道:“發生如此大事,我當即叩師尊出關,請他老人家主持大局。師尊聽聞以後,立即趕赴大長老院現場,發現殺死大長老的,竟是魔道七留宮的秘術。而那時,段之星已經沒了蹤影,師尊立即下令,元嬰期以上高手全部出動,務必將段之星緝拿回島,查證實情。所以,我和二師弟才急忙來了師妹這裏。有一事,我需向師妹求證,那杜宏運師弟可是當真刺殺過師妹?”
米婕點了點頭,剛要回話,一旁的楚經天卻搶先道:“確有其事,此事就發生在昨日午後,若非有神秘高人相救,隻怕兩位此時見到的,就是米婕的屍首了。”
“神秘高人?什麼人救了師妹?”任鶴急忙問道。
米婕目光一凝,說道:“我知道了,那神秘人,就是段之星。我雖然沒看清他的相貌,但我敢肯定,就是他。而他打死杜宏運的掌法,我也可以確定,那一定不是仙道法術。”
任鶴歎了口氣,道:“應該是他了,如此說來,他果然墮入了魔道,修為大增,怪不得能夠殺害大長老這個化神後期。這段時間裏,師尊閉關,衝擊大乘境界,無暇管理島內事務,便交由我代為處理。師尊早有交待,段之星是我島中興的希望,不必約束於他。因此我也沒有太過在意他的行蹤,如今想來,這數月裏,極少見到他的人影,近來七八日,更是從未見過他。或許,就是我的放縱,才使他走上了邪路,勾結上了七留宮餘孽。”
關齊見任鶴神色黯然,忙勸說道:“師兄不必自責,段之星素來城府甚深,說不定,他早就偷偷開始修煉魔功,否則怎會又那麼高的天賦。虧師尊對他寄予厚望,誰知他竟是隻白眼兒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