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林雙手捧著咖啡,端到他麵前。
海德因眼神上揚,詭異地盯著他。
狄林被他盯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導師?”
是因為他嗎?
海德因捫心自問,自己和安德烈唯一的聯係就是眼前的少年。所以,他是在潛意識裏想要表現出一個優秀的導師,不希望安德烈有任何借口將他從自己的身邊帶走?
“導師?”狄林雙手微微發酸。
“我記得你以前想過要換導師。”海德因沉聲道。
“……”難道他準備現在算賬?在他的家裏?狄林納悶地想。這算是藝高人膽大嗎?
海德因見他久久不答,心慢慢沉下來。
狄林想到另一種可能性,“導師準備把我丟在家裏?”
海德因試著將自己的思路和對方的聯係在一起。
“導師要找的文森導師,是很難對付的人嗎?”狄林試探著問。
“你怎麼知道我要對付他?”海德因反問。
狄林道:“我猜的。”一是因為海德因提到這個名字時的表情實在不算友善。二是因為他覺得比起記情,海德因更加記恨。消失這麼多年的人還被他念念不忘,絕對不是因為他是啟蒙導師這麼簡單。
海德因沒有否認。
狄林想了想道:“或許我幫不上什麼忙,而且還可能拖後腿……”
海德因臉上寫著的確如此。
狄林當做沒看到,繼續道:“但是我可以請求父親的幫助。”自從向父親提出放棄家族繼承權之後,他就很少再動用家族的勢力。但是為了海德因,他不介意再麻煩父親一次。
海德因皺眉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一個隨時需要別人幫助的魔導師?”
狄林連忙道:“當然不是。”他差點忘記,所有強者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自信和驕傲。
海德因隨手將五箱咖啡丟進空間袋,然後站起來,淡淡道:“還是謝謝。”
……
他謝的是咖啡還是自己剛才的提議?
狄林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答案,忍不住在安德烈回家之後去請教他。
安德烈道:“為什麼不能是兩者都謝呢?”
狄林一愣。
“我的兒子似乎很關心他的導師。”安德烈探究地看著他。
狄林道:“他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
“情緒化到連謝謝兩個字都藏著陷阱。”安德烈不打算這樣放過他。
狄林語塞。
“而且關心到失去了一向引以為豪的判斷力。”安德烈從探究變成研究,“這樣程度的關心也隻是因為導師很情緒化?”
狄林道:“父親,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安德烈道:“沒什麼。即使是你的父親,我也始終是個旁觀者。人生的道路容不下其他人來左右,答案應該由你自己來找尋。”
狄林眼眶微濕。
這就是他的父親。總是站在他的身後默默地保護他,他會提點他,誘導他,卻從來不會強迫他選擇的方向。因為他總是說,每個人都隻有一條人生道路,它隻通往一個方向,也隻能由走的那個人自己來選擇。
“你導師交托的事情已經有消息了。”安德烈低頭,沒有去關注兒子此時的表情,“剩下十一個人中,有九個確定不會讓任何魔法,也不曾與魔法有過任何接觸。”
狄林心頭一動,“還有兩個。”
“一個已經退役,在退役之前,他是皇室魔法軍團的成員。”安德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