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尼亞..內部..法庭...
法官入座以後,陰雲密布的天空豁然開朗。
大廳後麵的門扉再次打開。銳雯看到滿屋子村民被一束熾烈的陽光分成兩邊,她走進大廳,一舉一動推開了凝固的空氣,就像一口憋了許久的悶氣終於長籲而出。
門扉在她身後關閉,兩名武士押著她走過人群中間的通道。議會大廳再次籠罩在陰影之中,隻有天棚上蜿蜒的窗戶和棚頂吊著的圓柱形燈籠灑下昏暗的光。
經過莎瓦的時候,她看到老婦人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哽咽。
她知道自己在他們眼裏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白色的頭發上粘著牢房裏的稻草杆...陌生人..諾克斯的女兒!
她看到麵前的三位法官端坐在審判席上,中間那位一臉嚴肅地示意她坐下,不必戴著鐐銬站著...
坐在中間的法官嚴厲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口對銳雯說話。
“我知道你不是本地人,這邊的方言不好學,通用語..這樣興許更容易交流。”
銳雯和大多數諾克斯人一樣都學過一些通用語,足以應付日常的指示和命令,但這裏的語言就像水土,每個村子的口音都反映著當地人獨一無二的性格。
她對推事點點頭,靜靜等待...
“你叫什麼名字?”
“銳雯...”她的嗓音嘶啞,卡在了喉頭。
“給她水。”
一個小吏站起來,拿了一個水袋,舉到她麵前,銳雯看了看水袋,沒有伸手。
坐在旁邊的法官向前俯身說:“怎麼,你還怕我們下毒?”
銳雯搖頭拒絕了恩賜。她清了清嗓子,打定主意就這樣繼續說話..
“你被本庭傳喚,”法官打斷了這一幕,讓銳雯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三位身穿長袍的人物和大廳裏的人群身上。
“是因為我們想要聽聽你的說辭。”
“我不是要被判刑嗎?”銳雯說道
為首的法官硬是咽下了自己的驚訝。
“我不太清楚你們那邊是如何履行正義的,但在這兒,我們相信正義首先需要的是理解和啟迪。”推事對銳雯說話的口吻像是在麵對一個孩童“我們相信你掌握著關於某一事件的信息。而這份信息對我們所有人都很重要。要是因此揭露了罪行,那才輪到量刑和處罰。”
銳雯看了看法官,又看看老人,再看回法官,諾克斯的正義經常是在戰鬥中定下的。
如果一個人運氣好,鋒利的武器就會痛快地做出決斷,銳雯警惕地注視著法官“你想知道什麼?”
法官向後靠到椅背上。“你從哪兒來,銳雯?”“我沒有家鄉。”
對方懷疑的眼神告訴銳雯,這句回答被當成了一種忤逆,旁邊那位法官停頓了一下,試探著她的回應:“你肯定是在某個地方出生的吧。”
“特裏威爾的一個農場。”銳雯看向老伯。“在諾克斯。”她承認道。
前一刻還是鴉雀無聲的大廳,響起了整齊的吸氣聲。
“我知道了,”法官繼續說道。“為什麼你不把那個地方稱作家鄉了呢?”
“一心想要你死的地方,還能叫家鄉嗎?”
“這麼說,你是被流放的?”
“這個說法意味著我還想回去。”銳雯說道。
“你不想嗎?”
“諾克斯已經變了。”銳雯的聲音中開始切入不耐煩的聲調。“下一個問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