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開啟話題的女人忽然擊掌道:「這會不會跟即將開始的時裝周有關?」
「嗯嗯,有可能……」
聽見隔壁桌兩名女士的討論,嚴啟驊的目光不由得移向對街兩張成對並貼的海報,再移目看向坐在對麵的方謹。?
「來到米蘭不試試道地的米蘭番紅花牛骨髓燴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方謹張著塞滿食物的嘴,邊吃邊說完這句話後,回頭朝店裏大聲喊道:「老板,再來一份米蘭蔬菜湯,還有一瓶Pic St-Loup,再加一份水果丁麵包。」
夾菸的左手僵在半空中忘記收回,嚴啟驊瞠目瞪著他。「你是豬嗎?」-思-兔-網-
「嗄?」方謹抬起頭,嘴邊還沾著飯粒。
嚴啟驊低笑,瞇起的眼眸再度看向海報,又回頭看他。「很難想像海報上的人是你。」視線再次來回打轉,還是以搖頭不信作結。
「笑什麼?」
「你的女裝扮相很美。」嚴啟驊指向對街右側海報。「吃相卻很難看。」
方謹臉色一沉。「右邊那張就算了,左邊——去,喬的腦袋都裝些什麼?竟然要我男扮女裝,真是見鬼!」那是他人生當中最大的汙點。「要不是為了你,打死我都不會答應。」
「我知道。」第一次,嚴啟結沒有閃躲他的甜言蜜語。「謝謝。」
這讓方謹驚訝到拿不住湯匙,掉在桌上發出鏗鏘脆響。
「你是嚴啟驊吧?」真不像他認識的男人,害他一時間無法習慣。
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嚴啟驊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該說謝的時候我不會吝嗇。」
「該給愛的時候,希望你也不會吝嗇。」方謹乘機道。?
回應他的,是嚴啟驊一記拍上額頭的鍋貼。「吃你的飯。」
「逃避。」方謹咕噥。
嚴啟驊當然沒有漏聽他在嘀咕什麼,但是他跟他的關係……
到說「愛」的程度了嗎?他自問,心裏的答案尚未明朗。
他是個離過婚的三十七歲男人,他才二十五歲,這樣的組合怎麼看都覺得不協調,何況他們都是男人。
接受身邊的人是同性戀是一回事,自己跟同姓交往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然而,隨著相處日久,他很清楚自己愈來愈不排斥跟他做僾;甚至,許多時候自己是投入其中的。
但這又如何?男人的性跟愛可以分得像黑與白那麼清楚。
嚴啟驊不認為自己和方謹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也不認為自己和他毫無關係,這麼說應該比較貼切——他與方謹,可以是床伴、是朋友、是夥伴,但情人這個關係,他很難想像。?
「嘿!」方謹抽走他指間的菸,燃熄。「在想什麼?菸都快燒到你的手指頭了。」
嚴啟驊回神,表情有些恍惚。「什麼?」
「難得看你發呆。」方謹咧嘴笑道。「原來工作狂也是會累的。」
的碓有點累,但不全然是因為工作。
白天工作如果在晚上得到充分休息倒能補回元氣,問題是,有人剝奪他夜晚休息的極利,讓他累上加累。
意識到過度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方謹抬頭。「幹嘛這樣看我?」
「真難看。」 嚴啟驊突然這麼說,在方謹詫異的目光下伸手沾去黏在他嘴邊的飯粒。「你的吃相有待改進。」
收手途中,方謹迅速攔截。
他做什麼?
「能吃的就別浪費。」沒頭沒尾說了這句話的方謹,伸舌舔去嚴啟驊指尖的飯粒。「這樣的飯更好吃哩。」
「白癡。」被抓住手的嚴啟驊用另一隻手捂住臉。
然而手能擋住的畢竟有限,藏住了臉,卻藏不住丙側燒紅如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