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過分,嚴啟驊。」他對悶不吭聲的嚴啟驊嗆聲:「不管你心裏想什麼,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我注定是你的人,一輩子都是!」
不同於以往老說對方是他的人,這回,或許是心慌意亂到無暇思考,方謹才會不惜貶低自己,做出這種賴皮到極點的宣言。
可惜,還是得不到對方的任何回應,
啐!他到底是在幹什麼?
火大到極點,方謹走向床,企圖將他扳轉過來麵對自己,好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
然而才握住嚴啟驊的肩膀,還來不及施力,整個人就彼對方拉扯過去,毫無防備的他隻能往床上倒,始作俑者則趁勢一個扣腰、翻身,將他壓倒在床上。
「嚴……」方謹的聲音消失在他看見眼前噙著笑的臉孔特寫上。
他一直很清楚,嚴啟驊並不俊、也不美,頂多隻是斯文有型而已:要比俊、比美,他自己或他以前見過、交往過的,都比他要好得太多。
吸引他的,是嚴啟驊的個性,是那雙看透世事的眼,以及無意識間和人拉開距離,又要命地吸引人、讓人想接近他的怪異吸引力;明明隻是一張不常有表情的冷臉,但就是給人—種隔層膜的神秘感,教他想一窺究竟。
一窺,才知道麵無表情,與世隔閡的表象下,暗藏有如罌粟花一般讓人一碰就上癮的魅力,就此沉淪,再也回不了頭。?
既然自己回不了頭,今自己瘋狂著迷的他也休想置身事外。
靜謐在兩人之間繚繞了數分鍾之久。
最後,很難得的,嚴啟驊先開口驅離這種詭異的沉默氛圍。「你真沒用,這樣就嚇傻了。」
切記,身為男人最恨的就是被人說「沒用」。
年少氣盛的方謹當然不例外,瞬間回過神,大吼:「誰嚇傻啊?」
「那麼,鬧夠脾氣了嗎?」?
這樣的問題當場讓方謹啞口無言,好像方才近乎自言自語的獨白都是無理取鬧;而他——成熟內斂的嚴先生、嚴執行長——相較於他的言行,則是一派從容不迫,表現出寬宏大量的泱泱君子風,包容他胡攪蠻纏的孩子脾性。
想到這裏,原本已氣紅的俊美臉蛋再染一層緋紅。「是你逃避現實,拒絕承認我跟你的關係,是你……」
「是,是我。」
嚴啟驊主動接話,反而讓準備好一大串罪名指控他的方謹愣得無法再說下去。?
啊?這麼老實?是他聽錯還是嚴啟驊真的承認了?驚訝過度的方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嚴啟驊吧?是我認識的那個麵無表情、悶不吭聲又—肚子壞水的嚴啟驊吧?」
麵無表情、悶不吭聲又—肚了壞水……原來在這小子眼裏,自己是這種人。
「你的品味這麼差,看上這種男人?」
「這不是品味『差』,而是『獨特』。」話題扯遠了!嚴啟驊心想,立刻拉回。「我承認一開始是逃避,因為你年輕、因為你素行不良、因為你白癡衝動到極點、因為你腦袋裏除了做僾還是做僾、因為你……」
「你最好寫下來,免得我聽過就忘。」方謹打斷他的話。嘖,愈聽愈不爽。
「有沒有人說過你講話很毒?」
「你不會是第一個。I嚴啟驊勾起淺笑,險些電暈身下的小夥子而不自知。
要命!他要嘛不笑,一笑就放電,真是的!方謹暈眩地想著。
而嚴啟驊的聲音持續著,「一開始是這樣,畢竟我有過婚姻,我對女人會產生欲望,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是是是,你說過不隻十遍了,你是異性戀,不是同性戀。」存心提醒他,傷他青春少年郎的心嗎?
「不過事情荒腔走板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的死皮賴臉居功厥偉。」
「多謝。」原來在他眼裏,自己的殷勤示愛全被歸類為死皮賴臉,聽了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