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愛我,如同我愛她。
因這。
我一直努力,改變自己,藏起我的尾巴和耳朵,努力做一個她心目中的好兒子。
可是最後……你知道,恨總是比愛,來的猛烈。所以,我毫不意外地失敗了,被遺棄。
我的哥哥,他說他叫鋣。從我出生時捏在手心裏的那顆珠子裏,一直陪著我。關於他的存在——這是個秘密,隻有我知道。
他說既然你叫莫言,我便叫莫鋣吧。我們總是一個人,我們是同樣的——妖。
他是我的一部分,我亦如此。
在被遺棄出門那天,我想,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卻隻有鋣一個人,真正地接受我,了解我,心疼我。而我,卻不再在意自己。
生,或死。人,或妖。我都放棄了。
許是一場意外,我進入了輪回空間。那裏……改變了我的命運。
那個叫楚軒的男人,同樣是一個不容於世的存在。
我被人排斥的是外表;他被人排斥的是內心。
因為他智慧,因為他聰明,因為……他不懂感情。
在我眼裏,他懂不懂都和我無關,當時我是這樣想。因為注定是陌路,我與這個空間,這個輪回小隊,終有一天,要分離。
我信任那個叫楚軒的計謀,信任他的安排,在了解他被改造基因後,就更是信任。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真正一片純白一片赤誠不懂人性爾虞我詐的——是他。
他不懂那麼多,隻知道一切按照最好的發展來安排,所以我信他。
因為他的單純和智謀,出發點是最合適的,所以我任他為所欲為。
我是隻貓妖,不願意摻和到那些複雜的事情裏去,我按我的方式解決我的問題。而他,讚同我的方式,這樣,很好。
我們就這樣相處著,除了他對我的耳朵尾巴感興趣這點,讓我厭煩,別的都可以接受。
已經不知道是哪一天開始,我突然明白過來,他想要一隻寵物。而對象,恰恰是我。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我想那很好。
一個被世人遺棄的貓妖,有一天,出現一個人,沒有任何排斥地接受他,還想把他做為自己的寵物養起來。這樣,多好。
即使我不能做一個完整的人,有人願意接受我作為一隻貓的存在。我也是願意的。
我裝作不知道他的念頭,按照我們的方式相處著。一切看起來極為融洽,我是一個合格的寵物,他是一個合格的主人。
直到有一天,莫鋣提醒我。我才考慮到,如果我不作為寵物存在他身邊,會如何?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我覺得自己不該貪心。
開羅城的一個晚上,我抱著刻滿銘文符號的石碑離開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研究……
很慌亂地,我發現自己思念他,明明就在隔壁的房間,可是我想他,懷念他的懷抱,懷念他的氣息,以及他麵無表情的模樣。
躺在床上,我想,這可真是糟糕。
我隻是一隻貓,有人願意拿我做寵物,當然好。可是……我還是隻貓妖啊,一半做為人形的存在,如果我依戀上他,有一天再被遺棄,又該如何自處?
帶著這一腦子煩亂的念頭,我敲開了他的房門。
看著他麵無表情,卻穿戴整齊的模樣,我覺得自己冰凍的內心,有一絲開裂的跡象。
我知,他對我的離開,有些無措。這樣,就足夠了。
那個時候,他一定也和我一樣。對我們的分開,突然覺得不適應。
我也明白,他不會認為自己有感情,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隻寵物,帶著好奇和探究,還有一絲滿足。
令我沒想到的是,那一小時的分離,令我和他,都失眠了。
鋣悄悄問我,是不是想明白了。我說我沒有想明白,我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