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歡嚇走了景軻,看向一旁同樣愣愣的季新涼:“幹嘛?你也是恐同者?”
季新涼搖搖頭,“沒有,我隻是第一次看到女性的同性戀者,有點意外。”
盧歡道:“這麼說你的圈子裏有不少男同了?哪天介紹一個給我好了。”
“什麼?”
盧歡道:“這麼吃驚幹嘛?形婚懂不懂?對於我們來說,最好的形婚方式就是這種搭配了,兩不相幹。”
“形婚?”
“你以為我們願意嗎?還不是被剛剛那小子的樣子煩的。”
季新涼默然,盧歡說的是個事實,有時候他們什麼都沒做就要莫名被厭惡包圍,誰願意沒事去應付這些目光,倒不如選擇形婚換來相對的社交自由。
“梨和知道嗎?”季新涼問道。
“她不知道。我沒告訴過她。”盧歡淡淡地回答,“我喜歡她,從高中的時候。”
季新涼怔怔定在原地。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們可是情敵呢。”盧歡大方地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的,以前我爭不過明恪,現在也爭不過你,其實我都是輸給婁梨和而已,她始終都是異性戀,我是掰不過來的。”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季新涼問道。
盧歡歎口氣,“我想說就說啊。難道這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嗎?”
季新涼卻等著她的正式解釋。
見他一臉正色,盧歡無奈,這才開口:“這次婚禮之後,不要再讓她來找我,就讓這些事情斷了吧···我也不想永遠一個人···”
說完,盧歡哈哈一笑,沒心沒肺。
季新涼看著盧歡,她還是一貫的肆意,但是季新涼現在卻從中看出一絲莫名的酸澀,或許盧歡並沒有這種心情,但是言語的力量能夠改變人的視覺。
“你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啊,”盧歡看著季新涼:“被情敵可憐就好像吃了敗仗一樣,煩。”
“說正事吧,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婁梨和哪天真的想起來明恪,你要怎麼辦?”盧歡正色,“其實你也有預感吧?即便是催眠也不是一勞永逸,她的腦子裏就像是有個定時炸彈,誰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爆炸,一旦爆炸,你們的生活,婚姻,家庭,可能一夕之間化為泡沫,你有沒有想過怎麼應對?”
盧歡的擔心,季新涼當然也知道,他甚至能想象一旦婁梨和想起明恪,那麼到底是過去愛著明恪的婁梨和是真的,還是現在愛著自己的婁梨和是真的呢?
“我不知道,也想不出結果,因為這些要看梨和會變成什麼樣子。”
盧歡聽著這話諷刺地笑了:“季新涼,我以前覺得你聰明,現在覺得你們男人真是一樣傻,你知不知道明恪已經死了,如果婁梨和到時候選擇了明恪一定會陪著他一起去死的?你這樣和眼睜睜地看著她自殺有什麼區別?”
“她不會的,梨和比誰都更想活著,不然她不會選擇忘記明恪啊。”
盧歡聽著明恪振振有詞,無奈地搖搖頭“季新涼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婁梨和當初選擇活下去不代表以後她還會選擇活下去,你知不知道這種忘記有另一種說法?”
季新涼看著盧歡。
盧歡道:“這叫做苟且偷生啊,人可以苟且偷生一次卻一定不會重蹈覆轍,因為知道這種苟且帶來的良心譴責足以摧毀一個人的人格,所以倒不如一了百了,你懂不懂?”
“那我隻能盡量避免讓她想起來···”
“怎麼避免?誰知道當初明恪為她做過什麼?”盧歡嘴上說的不好聽,心中卻是忍不住感慨這對苦命鴛鴦,以明恪的溫柔,婁梨和的深情,他們本來應該是最讓人羨慕的存在,如今卻是這般結果,曾經的細節如今都成了留下來的人擺脫不了的枷鎖。
季新涼恍然,“我會不計一切代價將她留在我身邊的,因為我才是婁梨和名正言順的丈夫,我們才是夫妻。”
盧歡這才丟給季新涼一個勉強滿意的眼神,說道:“你們就是得來的太簡單,才不懂得那一張紙的重量,你知不知道想我們這樣的人有多渴望名正言順四個字?既然老天給了你們天然的優勢,為什麼不懂得珍惜呢?”
季新涼道:“多謝。”
“免了,我們可是情敵,你的道謝我可不接受。”盧歡看著依然不醒的婁梨和,歎口氣:“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一臉的憂愁,明明小時候還知道什麼叫做掩飾,一天到晚笑嘻嘻的,現在反倒是什麼都擺在臉上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婁梨和的呼吸很是平穩,對盧歡的諷刺一點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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