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事情,不過……
“敖兄,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位東華清君的轉世吧?要是的話,我也不會連仙法都沒一點,現下研習了也沒一點長進,還會被鬼屍嚇得魂都沒有了。”柳席卿說完,就覺得不是滋味,幹嘛要這樣殘酷地貶低自己?
敖宣嘴角帶笑,淡淡道:“柳兄,你當真太抬舉自己了。”稍頓了頓,又道:“你同東華清君比,真的沒什麼及得上他的,何況清君也沒你這運氣。當年渡天劫的時候,他便魂飛魄散,七魂六魄被萬鬼食、仙骨成灰被千人踏,可慘得很。”
柳席卿震驚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敖宣淡淡道:“你趁著有空暇,不妨也勸勸那仙童,這般等下去,也沒有結果,何苦?”
七魂六魄被萬鬼食。仙骨成灰被千人踏。
真是慘烈。
柳席卿多少有些向往東華清君風采,就算不相識,聽他這般下場,也唏噓不已。
又這般在懸心崖待了幾日,許久沒露麵的何靖終於出現了。
他殺到柳席卿房中的時候,柳公子正睡得香,那本講仙法的書冊早墊桌子去了。
何靖搖了搖他。
柳席卿沒反應。
何靖暗自著急了一會兒,一把將攤在太師椅中的柳公子抗在肩上,抬腳就走。
柳席卿被晃得頭疼,隻恨不得拉這擾人清夢的家夥去撞牆。不過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何靖怎麼說在成仙之前也是修道之人,頗有幾分功夫。
可萬事總有個巧的。柳公子才剛想完,何靖就一頭撞在了牆上,順便手一鬆,可憐柳公子便被頭朝下地摔在地上。
柳席卿隻覺得那種似曾相識的魂魄出竅的感覺又來了,就是沒想象中那樣疼,果然是成仙了人也不一樣了。
何靖捂著頭,臉上又青又紅:“柳公子,你沒事吧?”
柳席卿道:“這可奇了,竟然沒事。”
何靖正色道:“沒事就好,師父還在大廳等著,你快過去吧。”
原來是南極仙翁召見。這老兒除了第一次見過,便就沒影了,突然找他一定沒好事。
柳公子的預感一般都是準的,他推開大廳的門,隻見大廳的地板上爬滿了斷臂殘腿、眼珠耳朵在半空中沉沉浮浮。
柳席卿退後一步,隻覺得頭皮發麻。
南極仙翁招了招手,笑如菊花:“席卿啊,快到這裏來。”
空中地上那些手臂眼珠嘴巴全部朝向他,如果這些鬼屍有表情的話,大概都是很專注的模樣吧。
柳席卿就在萬眾鬼屍的注目之下,腳步僵硬地走了進去。
才走了幾步,忽覺衣角被扯了一下。柳席卿知道這時應該目不斜視地走到南極仙翁麵前,而不是低頭看,但還是沒忍住。
隻見一張血盆大口在他腳邊打轉,快樂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飛滾,一麵開開合合:“公子好俊啊,比這上麵的老神仙要俊……”
柳席卿忍著心顫向前走。
廢話。他當然英俊不凡,但是你們這些沒腦子的鬼屍能不能不要拿他和南極仙翁這個老頭比?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南極仙翁笑著道:“我之前讓敖宣拿了那本記了仙法的書給你,你看了覺得有何疑問?”
柳席卿在心中大罵敖宣,這廝竟一句都沒提過這擋事。
“我讓何靖特地將懸心崖上的鬼屍都收了進來,先挑著這簡單的試試。”
柳席卿遲疑了半晌,回想了一下那日敖宣收服鬼屍的樣子,也學著他的樣子左手捏訣,喝道:“破!”
竟然真有一道白光閃過,雖然淺淡了些,可卻是看得真切的那種。
柳席卿還沒高興一會兒,隻見那翻滾在地的嘴巴突然彈了起來,驚叫著:“真嚇人啊,這好俊的公子真嚇人啊啊啊!”一麵連滾帶爬地彈到角落裏去了,一路上踩到無數鬼屍,眾鬼屍亂成了一團。
南極仙翁的老臉有些撐不住,咳了幾聲道:“席卿啊,沒事沒事,剛開始難免不順利一點。”
柳席卿強笑道:“仙翁說得是,不若仙翁先露一手讓晚輩借鑒。”
南極仙翁淩空一指其中一隻鬼屍,解釋道:“你要看定了它,然後在心裏默念訣要,切忌不要走神。”他喝了聲“破”,那鬼屍啪的一下就消失沒影了。
柳席卿知道不該問下去,可還是老著臉皮問:“仙翁,請問那訣要是什麼?”
南極仙翁深刻地看了他一眼:“那本書上都寫了啊,你難道沒看?”
“……那本書正在桌子底下。”
“席卿啊,你先回去,晚點再過來。”南極仙翁抖了抖麵皮,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