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寶馬快,按他衝出停車場的情形,不知道會飆到多少。上帝啊,雖然我不是虔誠的信徒,但此時也忍不住祈求神靈保佑,保佑他千萬不要出事。

隱約的引擎聲響越來越近,別墅大門自動開啟,墨綠色的車影滑入柏油通道,車燈照亮庭院中幹涸的噴泉,掠過我蒼白的臉龐。我不自覺地將手放在胸口,感到那裏麵的器官恢複了跳動。

巨大的摔門聲響一路從樓下傳來,夾雜小芳的詢問聲:“先生,您吃……”

他粗聲粗氣地打斷她:“小姐回來沒有?”

“回來了,在樓上。”

靜默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我竟如此肯定他此刻是鬆了口氣的神情。

沉重的腳步聲移近,門被輕輕推開,隨後又重重甩上,我雙手抱肩,克製自己不要顫唞。一樣東西“啪”的甩到我腳邊,他冷冷道:“你的護照,還有機票,明天上午十點中央機場,你看著辦。”

他大力地拉開門,我出聲喚道:“曲淩風,我不會去,但是我會去送機,會在這裏等你回來。”

他停頓半晌,走出去,甩上門。

我彎腰拾起護照,抽出機票,是頭等艙,曲淩風從來不會委屈我。我無意識地撕爛了手中的紙張,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個寒戰,手一抖,紙片紛紛揚揚地四處飄落。落在窗外的水泥路麵上,草地上,窗台上。室內地麵上,我的身上,頭發上。發上的紙屑又被風吹起,忽忽悠悠地飄出窗外,看樣子要下雨了,我的四肢已經冰冷,但還是不想離開窗邊,迫切地希望看到下雨。

冷風過後,雨終於來了。秋季的雨又重又冷,訂在臉上生疼,難怪老人們說:“一場秋雨一場涼。”我與曲淩風之間,是不是也是“一場秋雨一場涼”?又或者,根本就不曾溫暖過。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也模糊了我臉上鹹澀的另一種水滴,什麼時候,我竟然流淚了。

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回過神來,隻聽到他的吼叫:“你到底在幹什麼?要凍死嗎?不想陪我去日本也犯不著用這一招!”他猛地關上窗戶,幾乎要將玻璃震碎。

他將我推進浴室,擰開蓮蓬頭試了下水溫,從頭到腳一路澆下,連睡衣都沒脫。溫熱的水流刺激我冰冷的皮膚,我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身子抖得像窗外風雨中的落葉。我和他都濕透了,蒸騰的熱氣朦朧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我在蒸汽中咳嗽,身子虛軟地靠在浴池邊沿。

“天籟,”他沉痛地喚我一聲。突然丟掉蓮蓬頭,上前抱住我,貼在我耳邊道:“我不強迫你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但是請你不要折磨自己,不要折磨自己。”

我軟軟地環著他的頸項,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在看雨,看到出了神。”

他猛地拾起頭、惡狠狠地盯著我,良久罵了一句:“笨女人,我還以為……”

這是他第一次罵我“笨”,我卻覺得被罵得很舒服,這個“笨”字,在某種意義上代表他的寬容和寵膩。要他寵一個人並不難,讓他寬容一個人很難很難。我柔柔地笑著,依偎著他,將自己完全交給他掌管。

他脫了我的睡衣,就著溫水揉搓我的肌膚,直到恢複正常體溫,然後自己換上浴袍,用一條大浴巾包裹著我,放在床上。

吹風機的轟鳴聲像一首美妙的音樂,我靠著他的胸膛,感受他的手指溫柔地穿梭於我的發問。吹幹了頭發,他把吹風機放在一邊,從背後摟緊我,下巴放在我頭頂,親呢地摩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