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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耐煩地把茶杯一頓,“成就萬世基業就要殺功臣嗎?薦清的功勞誰人可比?沒有他浴血奮戰,你們怎能腆著臉身居高位,安享富貴榮華?你們說他功高鎮主,狂傲不羈,好,朕貶了他,如今他隻掛了一個大將軍的虛名,既無兵權,也不過問朝政,終日裏就是和朋友吟詩舞劍,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半天沒有說話的宗正卿徐士煒忽道:“陛下喂虎豹以草食,他豈能無怨?”

“好啊,”我攥緊龍椅扶手,笑道:“封不得,賞不得,寵不得,更貶不得,那就隻有殺掉是不是?”

“陛下明鑒。”

“來人。”我高聲道:“把這三個陷害忠良的亂臣賊子拉下去杖責50,削職為民,永不錄用。”幾個侍衛跑進來拉住那三人向外拖去。

“陛下——”範承文以頭搶地,額頭鮮血淋漓而下:“臣死不足惜,懇請陛下拿出當年整頓朝綱的決心,為我天朝永絕後患!”

張岱高呼:“陛下可以罔顧我等一片忠心,卻不能不遵先帝遺詔。”

“等等,你們先退下。”我衝侍衛們擺擺手,一步一步緩緩走近那三人:“什麼遺詔,朕怎麼不知?”

張岱隻是叩頭,抖得說不出話來,徐士煒叩首:“那詔書乃微臣草擬,上書‘一旦國泰民安,必殺葉薦清’,先帝臨去時曾親手交於陛下,陛下怎會不知?”

“原來是那個,朕想起來了。”我恍然大悟,俯身把徐士煒扶起來,“愛卿怎不早說?”

“陛下恕罪。”

“愛卿何罪之有?”我笑道,扶起張岱,“張愛卿,剛才那兩人可知遺詔之事?”

“不——不知。”

我又把範承文攙扶起來,用衣袖擦了擦他臉上的血,“宣太醫——”

範承文老淚縱橫,“不礙事,隻要陛下早作決斷,莫要因一己私情誤了國事。”

我點頭,“朕出言相試,委屈愛卿了。三位愛卿果然忠心為國,朕深感欣慰。唉,不瞞三位愛卿,此事朕早有思量,隻是第一沒有可靠的人,第二——”我皺著眉來回踱步,“葉薦清聰明絕頂,武功蓋世,倘若失手,恐反被其害,此事須仔細思量,從長計議。三位愛卿回去切莫走漏風聲。”

那幾人大喜,“吾主聖明,請陛下放心,臣等決不向任何人透漏半句。”

我讚許地點頭。

他們走後我叫福公公即刻出宮,秘密找來刑部尚書楊衍之。我把寫了5個名字的白絹交給他,微笑不語。

楊衍之看了看地上和我衣袖上的血跡,憤慨異常:“這幾人竟敢脅迫陛下,罪不容誅,臣必連夜抓捕歸案。”

我歎氣:“這幾人都是朝中重臣,倉促定罪,恐怕有人不服,你仔細查一查,看看他們還有什麼過錯。記住他們身份不同,不要用刑。”

“陛下仁慈,臣必會讓幾位大人毫發無傷。”

我微笑點頭:“他們勢力不小,門生眾多,倘若胡言亂語——”

“陛下放心,臣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大放厥詞。”

“好,去吧。”

夜深了,我換上便裝,孤身出宮。

月明如晝,樸素清雅的將軍府一片寂靜。臥房裏空空如也,我徑自來到書房。

“清。”我歎息著從後麵抱住伏案看書的人,他低低笑了兩聲,“氣息急而不穩,心跳快而無序,什麼事能把你氣成這樣?”

陛下喂虎豹以草食,他豈能無怨?

我綁住了他翱翔的翼,絆住了他馳騁的腿,讓傲視天下的他蝸居於此,終日碌碌。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