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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高貴的公主和英勇無敵的將軍,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這樣說的時候他笑了:“不是王爺作的媒麼,怎麼成了天作?”

“不怪我了?”我勉強笑道:“記得一開始你並不如何同意。”

“哪裏,王爺的美意薦清豈能辜負?”

他也學會說場麵話,隻不過口氣裏諷刺多了些。我借著幫妹妹籌辦婚禮,把京城防衛的管轄權收於掌中,他諷刺的莫不是這個?

正說著又有人來訪,卻是幾個江湖中人,他和他們稱兄道弟,好不親近自在,幾乎忘了身邊還有一個我。

“你的江湖朋友可不可以延後出席?”送走那些人後我對他說。畢竟父皇要參加,不能出絲毫差錯。

“聽憑王爺做主。”

就和之前我的所有提議一樣,他絲毫沒有異議,不知道是對我放心還是對這樁婚事根本無心。反倒是我,事無巨細,親曆親為,比自己的婚事還要用心百倍。

“還有一個人,”我微微一頓,笑道:“你的生死之交一直沒有露麵,也沒送來賀禮哦。”

他也笑了:“我沒告知宗熙,這個時候不宜讓他分心。”

當然,那個人正忙著在南地譜寫一個又一個屬於南越宗熙的神話,據我的情報,他和幾個南方部落的聯軍在棋盤嶺一帶對峙,即將開始一場攸關成敗的大戰,短時間內恐怕無法離開南越。

可惜,我倒希望他此時分心,南越宗熙一敗,還如何能與我天朝戰神並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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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沒想到這個人一直等到新人拜完天地,父皇和很多重要賓客都散去後才出現。

在一片寂靜的月色下,他就那樣突然地出現在新房的屋頂上,高大的身影把月亮的光輝完全遮住。

是清先發現他的,然後順著他的視線,每個人都看到了。

風吹動玄色大氅在他身後獵獵而動,恰如奔騰的烈焰,難以相信,有人可以把一身冷凝的黑衣穿成肆無忌憚的狷狂。

雖然看不到臉,每個人卻刹那間都猜到了他的身份——名震天下的南越宗熙!

喧鬧變成寧靜,大家不約而同地讓開一條路,讓生死之交的兩人相對而立。

時間似乎停滯,然後一身大紅喜袍的將軍笑了:“宗熙,你再不下來酒可就沒了。”

“下來的話,你就給我秋水麼?”聲音一如記憶中的渾厚張狂。

“它是你的了。”清朗的嗓音沒有絲毫猶豫。

什麼?我一驚,就見一人如黑鷹般飛落,將紅衣錦袍之人抱了個滿懷,後者沒有絲毫遲疑地大力回抱,爽朗的笑聲響徹天地。

亮如白晝的燈光讓一切都分外清晰,他們的臉幾乎都貼到了一起,潔癖和戰績一樣出名的葉將軍,何曾有過毫無防備的親近姿態?

那個人比我想象中更英俊一些,深刻的五官幾乎挑不出毛病,而刀削般剛硬的線條配合懶洋洋的笑容顯現出一種奇特的魅力。

“先讓我見見新娘子吧?”

“好,我帶她過來。”新郎官含笑回身。

“這不合禮數啊,駙馬,”禮部侍郎急忙道:“新娘進了洞房就不能再出來。”

“又是天朝的繁文縟節,”南越宗熙大聲歎道,對著新房的方向:“那豈不把尊貴的公主悶煞。”

“王子殿下不會是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安慶候笑道。

“哈哈哈……”南越宗熙大笑:“那麼宗熙就在此獻上一曲,了表對公主的敬意。”

他單手撫胸,微一躬身,然後開始唱歌,豪放而嘹亮歌聲穿透重重夜幕,眼前似乎出現藍天白雲,英俊的青年縱馬飛馳,穿過險灘激流,跨越高山草原,奔向心中的姑娘,終於見到了美麗的姑娘,他向她表達愛意,他們在湖邊綠地上嬉戲……

沒想到南越宗熙沒有絲毫王子貴胄的架子,還能唱出這樣動聽的歌,年輕的武將和江湖豪客都熱烈鼓掌,歡呼叫好。那些官員卻盡皆搖頭。

“王爺,是不是讓那些人……”安慶候向子湮對我努了努嘴,做了一個走的手勢。

其實用不著我開口,那些人已經陸續撤離。等我把最後司禮的官員包括清的父母長輩也支走,這裏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一曲既罷,南越宗熙朗聲道:“若公主覺得宗熙的歌聲還能入耳,就請出來賜一杯酒吧。”

人們大笑著起哄,都當這是玩笑。

沒想到片刻之後,卻聽房門一響,環佩叮鐺,大紅吉服的公主跨出新房。

我皺眉,搶上去扶住她,她卻推開我的手,四方的蓋頭下,她的身軀微微顫唞。

“本宮聽過你,王子殿下。”特有的嬌柔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