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少年往東而去,逐漸消失在叢林之中。
楚珩快速思考,以他最快的速度回到山海醫館看看那丫頭在不在,需要一刻鍾,倘若確定了是那丫頭被抓,那麼他再度回到這裏,就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這顯然不是他能接受的解決方法。
剛剛那十幾名少年消失的地方,必定不是藏人之處。這裏雖說環山皆樹,但偶爾凸出幾塊大岩石。
楚珩環視了一眼,往最小一塊岩石上飛躍而去,繞了岩石一周,沒有找到任何洞口,再往下一塊石頭找,直到將所有岩石找遍,無果。
他堅持自己的判斷,飛躍的動作越來越快,忽然看見幾簇突兀的植物。縱觀整座山頭都長了整齊規律的冷杉,但這幾簇如同蔓藤的植物,通常長在陰濕的土地。
此處必有乾坤!
楚珩一個俯衝而下,身姿劍速,並從胸襟掏出短刀幾個利落的揮砍,那蔓藤便如同破了的網,果然內有洞天。
而令楚珩驚訝的是,蔓藤處並不是洞口,破開蔓藤後,看到好幾條粗壯的老藤吊在半空,他往下望了一眼,毫不猶豫地順著蔓藤極速而下。
雙腳一沾地便感覺全身寒冷,因為這裏竟然是一個冰雪的世界,冰台上躺著一個姑娘。楚珩沒有心思觀察周遭是否危險,他奔至冰台前,放下了心頭大石。
不是李綾素。
但是他心內的另一顆石頭同時吊了起來,一念之間便產生了莫名的惶恐,於是一刻不停留,按照原路返回,借著蔓藤的力量重新出了洞口。他用了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調動了渾身的內力往北瀟城而去。
一回到山海醫館,抓住葉夢生劈頭就問:“她呢?”
葉夢生不明所以,但見他神情焦急,一下子明白他問的是誰:“半個時辰前被一位姑娘叫出去了。”
“姑娘?”
“年紀跟李大夫差不多,穿紅衣,聽她語氣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兒。”
楚珩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外疾走,完全忽視了葉夢生在身後的詢問。
倘若是孟忻瑤,他還真拿不準她們去了哪裏,但是轉念一想,孟忻瑤不同孟東霆那個狡猾的老狐狸,或許她們出去隻是為了女子之間的那點爭風吃醋的事?
在楚珩心裏,李綾素可以應對任何的困境,隻除了被人用武力壓製住。
所以,他心中大石才稍微放下了一點,隻不過才剛剛放下一點,便又重新掉了起來。
孟忻瑤不來陰的,她直接讓身邊的侍從去請了楚珩,說孟大小姐和李大夫在靈雲酒館等他。
楚珩行動比孟忻瑤要直接,聽了那侍從的話,一個伸手準備擒住對方的喉嚨,奈何那侍從早有防備,右手從下往上一托,把楚珩擒來的手撞開。
楚珩內心驚訝一個侍從竟然能隱藏如此深厚的功力,但他隨之想到了孟東霆身邊的人,便想通了。
那侍從隱隱一笑,對楚珩說:“信王,這邊請。”
楚珩吃了個暗虧,但卻不急於一時去翻盤,他麵色平靜,抬腳往靈雲酒館的方向走去。
他到底靈雲酒館頂層閣樓時,聽得孟忻瑤以一副勢在必得的語氣說道:“他必定會來,你也不必急。你是聰明人,此處不是京城,想要降服這片土地,需要強強聯合。”
李綾素不著急回答,喝了一口雪酒後才道:“聽說決定北瀟雪酒價錢的,不是名貴的玉器酒壺,不是放在高貴典雅的酒館去提價,而是按雪的品級區分的。”
孟忻瑤不同李綾素繞彎,“信王妃,明人不說暗話。”
李綾素笑了,“抱歉,我這種暗人沒辦法說明話,連這酒都不是看外觀定價,更何況是人。你說你能給他權勢,錢財,甚至能稱霸一方的人手,在我看來,這些都是忽悠人的虎皮。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這張虎皮?或許他需要的是能支撐這張虎皮的凶猛靈魂呢?”
孟忻瑤諷刺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到底是你凶猛,還是我凶猛。”
李綾素清淺一笑,步調不同的人,無法抓住談話的靈魂,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抬眸之間,竟然看到了那人在餘暉下淺笑。
一愣神,原本倚在柱子外側的身影便一跨而入,無聲無息地入了閣樓。
孟忻瑤竟然感覺都有人進入,一轉身就看見了不知何時到來的楚珩,她眼中閃過了驚訝。
楚珩來到了李綾素身旁,俯身跟她對視,“獨自來飲酒,並不是個好習慣,記得下次叫上我。”
李綾素心有靈犀地跟他表演,“好,下次必定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