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早知夏玨會問,昨晚本已說到了這個話題,卻因夏玨發怒,沒有繼續下去。現在夏瑛又問,珍兒知道無法回避,抬頭看向夏玨,“我在麒麟殿前發了誓,不能對外人說起。”
夏玨聞言劍眉高挑,渾身散發著冷意,聲音不高卻透出惱怒:“外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說青隴山以外的人。”珍兒連忙解釋,她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夏玨怎麼能是外人。
第三十六章 了悟
獨孤父子離了霽王行轅,直接回了西城的王府。一路上獨孤驕都在回味夏玨的態度。冷,對,夏玨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冷意。但他的冷與東方長灝的冷卻不同。東方長灝背負血海深仇、恨透世態炎涼,他的眼神猶如千年寒冰,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冷。而霽王呢,他的冷是骨子裏透出來的、與生俱來的冷。他高高在上、仿佛佇立在山巔、俯視著芸芸眾生,盡現王者之氣,無人可以與之匹敵!這種人冷傲、孤獨、遺世獨立,而偏偏一個茱兒就把他從雲端拽下來,讓他在凡塵中掙紮不已。
哼,珍兒,茱兒,你到底是誰?說我是騙子,其實若論騙人的本事來,恐怕你的功底無人能比啊?我獨孤驕竟然被你哄騙、耍的團團轉!那個進入匈奴大營的神秘女子會不會是她?匈奴大營燃起熊熊大火,當朝太子身死、匈奴右賢王身死,女子不見蹤跡。這些她都難脫關係。那她現在到底在哪裏?
莫非在霽王行轅?獨孤驕腦中電光一閃,不錯,這個女子定在霽王行轅。除了霽王還有誰能把她藏起來密不透風?而霽王要藏、要保護的人不是茱兒又會是誰!
所以霽王怒,因為父王透露了消息給太子,險些害了茱兒;但他又放了我父子一馬,為什麼?因為茱兒無恙!對!茱兒無恙!看來他需要夜探霽王行轅了。
珍兒垂著頭,一個外人,令夏玨動怒不已。她在書房中站了好半天了,夏玨一直臭著臉不理她。夏瑛在一邊嬉皮笑臉,而叔父仲達也不好說什麼。幸好姑姑進來,把她拉到一旁坐下。珍兒不知道,其實是鐵鷹跑去找的姑姑。這些侍衛個個都擔心他們兩位,碰到一起總是別扭不斷啊。
夏玨兄弟和仲達分析著從上京傳遞來的消息,倒是一點也沒有避諱珍兒。珍兒才知道,短短幾日夏玨竟奪了雲獸關的兵權!
"右相上書稱太子為匈奴人劫持、神武不屈,與匈奴右賢王玉石俱碎;邊關動蕩,軍心不穩,因此霽王當機立斷、力挽狂瀾、掌管了雲獸關的兵權,才使得局勢趨於平穩。"夏瑛嗬嗬笑道,"我的老嶽丈實在是會說話,當機立斷、力挽狂瀾,如此一來,五哥奪取兵權就名正言順了。哈哈!"
"太子通敵的證據何時呈上的?"
"那個麼,是前一天的晚上由兵部秘奏給父皇的。嘿嘿,據說父皇震怒啊。可是怒歸怒,臉麵放不下啊!太子通敵,皇家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因此才有老嶽丈的玉石俱碎之說。嗬嗬,想不到太子最終倒落了個好名聲!"夏瑛說著,忽然轉頭將珍兒從頭看到腳、又從下看到上。
珍兒本是垂著頭認真地聽他們說話,感覺到夏瑛的目光,遂抬起頭來,卻與一雙美妙的鳳目對上,那雙眸子中盡是精明和算計。珍兒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夏瑛卻微微一愣神,珍兒眸中的淡定從容真令他吃了一驚。看來珍兒再也不是那個見到他就驚慌失措的女孩子了。有什麼不同了,有什麼變了。
夏玨咳嗽了一聲,夏瑛頓時收回了目光。他又沒有動色心,他這個哥哥看人看得太緊!
"父皇震怒之後呢?朝堂可有何定奪?"夏玨淡淡地道。